這話一出,‘陰山堂’的道士們頓時臉色大變,好幾人甚至渾身直哆嗦。眾人連忙詢問詳情,謝貽香卻突然帶開話題,笑道:“‘陰山堂’的趕屍既已持續上百年之久,這座義莊也自然在百年前便已建好。我若是猜得不錯,此間必定建有密室暗道,而另外的八個黑衣蒙麵人,此時便是躲進了密室暗道之中。至於陸將軍當年的那一次查驗,‘陰山堂’先用活人假扮屍體,事後也是利用義莊裏的密室暗道,拿事先準備好的屍體偷梁換柱,換掉了那些假冒屍體的人。”
著,她又向商不棄笑道:“記得前晚上商捕頭一夜未歸,自然是來了這裏調查。此後商捕頭雖不知‘趕屍之謎’,卻能得出‘陰山堂’借趕屍之舉夾帶走私這一結論,顯而易見,自然是商捕頭那時便已發現義莊裏建有密室暗道。”商不棄微微點頭,冷笑到:“不錯,這義莊裏有一條地道可以通往別處。”
耳聽商不棄承認,謝貽香信心一足,繼續道:“師兄當日去街上‘陰山堂’的門店探查,曾門店的二曾鋪有十幾床被褥,倒像是一間客棧。如此推算,義莊裏的密室暗道如果是一條通往別處的地道,那麼出口隻可能在街道末尾‘陰山堂’的那間門店裏。因為除了那間門店,這玉門關內不是軍營便是曠野,地道的出口設在哪裏都不安全。所以方才在過來之前,我便請陸將軍派兵包圍“陰山堂”的門店,不可放走一人。”
商不棄忍不住拊掌笑道:“好個謝貽香,長進倒是不。看來再過幾十年,這下間的名捕,倒也有你一席之地。”當下他還要考驗謝貽香,讓她找出這義莊裏的這條地道所在,對此謝貽香卻是無能力,最後隻得請商不棄出手。
那商不棄還要賣弄,道:“要這機關消息之術,商某人年輕時也曾拜在一位名師門下學藝;雖不及包羅萬象的墨家機關術,但要找些密室暗道,卻是難不倒我。”罷,他便將義莊裏的幾口棺材擺弄一番,頓時便有一道暗門從地麵上彈開,露出一條通向地底的暗道。
回想起先前在蘭州城的時候,也是由商不棄發現民房裏的暗門,這才找到丐幫蘭州分舵的窩點,看來這位北平神捕的機關消息術倒也有兩把刷子。先競月已解下背後的偃月刀,手持火把帶頭進入地道,眾人緊隨其後,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便已走完整條地道。先競月推開頭頂上的木板躍出一看,果然正是自己之前來過的“陰山堂”門店,而地道出口則是在一樓的櫃台後麵。
隻聽樓上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問道:“這麼快便處理完了?看來你們幾個的手腳,倒是愈發利索了。”隨後便有一個邋裏邋遢的道人從樓梯上下來,見到地道旁的先競月,頓時臉色大變,喝道:“你是什麼人?”
先競月略一打量這個邋遢道人,便知他的武功深淺,當下也懶得理會,轉頭招呼地道裏的眾人上來。那道人勃然大怒,飛起一掌便向先競月擊來。先競月不願出刀殺人,隻是側身躲開,商不棄恰好從地道裏跳上來,然後便看見道人的這一掌朝自己迎麵而來,頓時“哎喲”一聲,罵道:“好你個先競月,分明是要存心害我!”話雖如此,他已雙手齊出,擋開對方這一掌,隨後從腰間摸出一根黑黝黝的鐵尺,和那邋遢道人纏鬥在了一起。
這還是先競月首次見到商不棄出手,武功雖然不差,但比起和他並稱為“南莊北商”的莊浩明,何止差了一大截,甚至連謝貽香也要高出他不少。兩人這一動手,頓時驚動了樓上的人,陸續便有幾個黑衣人從樓梯上下來。而謝貽香、陸將軍和周、呂兩個師爺也先後從地道裏出來,見到這般局麵,陸將軍便朝那個邋遢道人喝道:“幽冥道長,你們的花招已被當場揭破,陸某人的大軍也早已將這裏包圍起來。看在大家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的份上,‘陰山堂’還是束手就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