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白發(2 / 2)

原來眼前這個滿頭白發的黑衣人,竟然正是謝貽香之前見過的墨家巨子墨寒山。可是這才短短的六七個時辰,這位墨家巨子怎會變得如此蒼老,就連原本的滿頭黑發都變得雪白?墨寒山卻並未回答謝貽香的問題,隻是漫不經心地瞥了兩人一眼,緩緩道:“兩位趕回墨塔,想必是因為那人而來。隻可惜兩位來晚了一步。”

話音落處,謝貽香還沒來得及回答,身旁的得一子已是怪叫一聲,厲聲喝問道:“你什麼?那個家夥……那個家夥難道不在你這裏?那他還能在哪裏?”墨寒山苦笑道:“他當然已經走了。”

得一子又驚又怒,直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又是一陣猛咳,指著墨寒山追問道:“你……你居然放他走了?”墨寒山長歎一聲,淡淡地道:“墨寒山技不如人,愧對墨家曆代先師。既已敗在他手裏,也隻能讓他走了。”

完這話,墨寒山再次歎息一聲,垂下頭自言自語般地道:“我的確想將那人留在墨塔之中,終此一生不得離開,從而為下蒼生盡一份力,所以便以此為賭注,以古之射覆為賭局,與他約定誰先射中三局便算誰勝。經過一番爭鬥,我們兩人都已各自射中兩局,打成了平局,緊接著在決定勝負的關鍵一局,我便用上了昔日墨家祖師墨翟給齊國項子牛出的難題,將一塊寒冰藏在碗中,再用手按住碗底。倘若他猜碗中是冰,我便以至陽的內力化冰為水;倘若他猜碗中是水,我便以至陰的內力維持冰塊的形貌。當時我以為憑借這個連項子牛也無法解開的難題,定能將他難倒,誰知他竟然破解了墨家世代相傳的這一千古難題。”

謝貽香聽得眉頭深鎖,心中暗道:“這的確是個無解的死局,無論言思道猜‘水’還是猜‘冰’,墨寒山都不會讓他答對,他又怎能破解這個難題?”卻聽身旁的得一子“呸”了一聲,冷冷道:“什麼千古難題,簡直狗屁不如!要知道世間最大之物,便是語言,因為再如何巨大的事物,都能以言語來形容,所以沒有什麼大得過言語;而世間最之物,同樣也是言語,因為再如何微的事物,也能以言語來形容,所以沒有什麼得過言語。不過是區區冰水二者的變易,自然也在言語的範圍之中,隻需一個‘坎’字便能徹底囊括。所謂‘坎’者,乃是出自文王八卦,其象為江河湖海、為雨雪冰霜,所以不管你覆在碗裏的是冰是水,都是這個‘坎’字之象。那個家夥隻需回答一個‘坎’字,便能徹底解開你這個狗屁難題!”

聽到得一子的這番話,墨寒山的雙眼中頓時重現神采,情不自禁地抬起頭來,道:“坎?八卦裏的‘坎卦’?妙啊……若是以這個‘坎’字來做辯論,的確是破解此題的一個方向……”到這裏,他眼中再次露出沮喪,搖頭長歎道:“想不到墨家世代相傳的這一千古難題,短短一之內,竟然先後被兩個人輕易解開,而且還是用兩種完全不同的方法。”

這話一出,卻輪到得一子臉色大變,兩隻眼睛裏精光四射,厲聲追問道:“難道那個家夥不是用這個‘坎’字破解此局?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還能有什麼辦法?”墨寒山又是長歎一聲,苦笑道:“那人給出的答案,卻要比兄弟的複雜一些,也更加令人難以辯論,甚至根本沒有辯論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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