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吳鎮長聽到這一問,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倒也不敢欺瞞大人,以那個姓魯的僵屍為首,還有那藍衣儒生,其武功之高,當真是下官生平僅見。當時我們穿過蛇穴深處的那個石洞後,隨身的行囊早已在交戰中遺失,所以隻得前往家裏人所居住的小鎮,也便是他們所稱的‘陰間赤龍鎮’,想要到那裏找尋些食物。卻不料大家剛一進鎮,便已落入家裏人設下的埋伏裏,就連家裏今年的管事人六曾祖母也親自動手了。雙方經過一場惡戰,家裏雖然死傷了十多條性命,卻終於將那姓魯的僵屍以及他手下那個墨家女長老一並生擒。”
謝貽香知道吳鎮長所謂的“姓魯的僵屍”和“墨家女長老”便是指魯三通和墨殘空,想不到他們兩人居然落入了這個神秘家族的手裏,幸好性命卻是無礙。再回想起當日在曠野的迷霧當中,據說曲寶書和海一粟兩人的聯手都不是那六曾祖母的對手,最後還是靠戴七出劍方才退敵,可見其武功之高,甚至遠超謝貽香的想象。倘若剛剛鎮上的那一場惡戰中是由這位六曾祖母親自出手,魯三通和墨殘空被擒倒,倒也在情理之中。當下謝貽香又追問道:“難道連青竹老人和曲寶書二人也被擒獲了?”
吳鎮長當即搖了搖頭,有些不屑地說道:“那穿裘皮的老頭貪生怕死,雙方交戰不久,他便被六曾祖母以言語勸降了,率先罷手認輸,甚至還幫著家裏人對付他們自己人,那姓魯的僵屍便是被這裘皮老頭給生擒下來的。至於那個藍衣儒生倒還算是硬氣,戰到最後就隻剩他一人,仍舊負隅頑抗……”說到這裏,戴七也忍不住插嘴問道:“莫非他戰死當場了?”
吳鎮長又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那藍衣儒生眼見不敵,當即揮舞開手中的折扇,居然沒來由地掀起了一陣狂風,刮得鎮上飛沙走石。待到風停之時,他也隨之消失不見了,竟是借助狂風的掩飾,從家裏人的圍攻當中孤身逃脫了。至於隊伍裏還有兩大兩小四個人,那兩個漢子一死一傷,兩個小孩則是被生擒了過來。”
聽到曲寶書孤身逃脫,謝貽香不禁鬆了口氣,然而再想到青竹老人的投降,卻是大惑不解。既然眼下這吳鎮長以實情相告,謝貽香也不再和他打官腔,徑直問道:“那位青竹老人……也便是你嘴裏的穿裘皮的老頭,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當今天下第一高手,又怎會被你們的六曾祖母當場勸降、臨陣變節,反而相助起你們來了?”
這次不等吳鎮長回答,身旁的戴七已譏笑道:“還能有什麼原因?當然是因為‘長生不死’的誘惑。”謝貽香微微一怔,當即向吳鎮長問道:“難不成當真有什麼長生不死?”
那吳大人尷尬地一笑,說道:“對此下官也不知情,不過這位戴大俠猜得不錯,當時六曾祖母確實是以這‘長生不死’為誘餌,勸說眾人繳械投降,並賜予所有人長死不死。但除了那個穿裘皮的老頭,其餘眾人皆是不信,兀自奮戰到底……”戴七當即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幾時見過老子行俠仗義了?隻怕你嘴上稱我一聲大俠,心裏叫的卻是‘矮胖子’。”
那吳鎮長和金捕頭二人背地裏的確是將戴七稱作了“矮胖子”,此刻聽他點破,心中都是一顫。謝貽香對吳鎮長這個“不知情”的說法有些懷疑,當即追問道:“吳大人既然對這‘長生不死’一事並不知情,那麼赤龍鎮外西麵墳山上的空棺,又該作何解釋?”
要知道當日戴七和曲寶書二人,曾在赤龍鎮外的墳山上連挖十五座墳,從當中發現了四口空棺,以此來證實“長生不死”的存在,這也是如今關於‘長生不死’唯一的證據。那吳鎮長不料謝貽香居然連空棺的事都知道,當即苦笑道:“這卻說來話長了,要知道這赤龍鎮本有兩個,一個在陽間,一個則是在這陰間。陽間那個赤龍鎮,也便是由下官所管轄的那個,當中所居住的大半百姓,都不是家裏的人,甚至很多人連家裏人的存在都不知情,但是家裏人卻經常和他們通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