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出人意料的一番話,著實令眾人吃驚。
石承嗣卻大喜道:“弟妹此言差矣,分開怎麼比得上兩家合為一家。我二弟朝思暮想,可全是為了弟妹你啊。”
“你石家打得什麼心思,莫以為我不知道。石承業,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田真話音一落、不怒而威,那高門大閥、商場拚殺的強者氣勢噴薄欲出,竟讓在座諸人不寒而栗。
卻隻有石玉竹從容不迫,向田真告罪道:“玉竹既然嫁予了守心,便一生一世都是石家的人,焉有離開的道理。婆婆的好意,玉竹隻能心領了。”
田真把持田氏,見識過形形色色各式人物,練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她自然看得出石玉竹一字一句,皆發自真心,越發喜歡這個純潔無垢的少女,眼中流露出的溫柔,直把她當做了親生女兒一般,“癡兒,傻孩子,呆在石家有什麼好,隻能辱沒了你的清白。”她轉向石承業,眼神一厲,命令一般地說道:“玉竹今後與我住了,你怎麼說?”
石承業隻得苦笑一聲,“你想要的東西,隻要我能給,又何曾拒絕過……玉竹,她是你婆婆,你留在她身邊,也是替守心盡孝。”
聞聽是為了夫君,石玉竹冷徹的眸子中一絲光芒閃過即逝,她點頭道了聲“但憑公公婆婆做主”,看得田真憐愛無比。
“且慢。”卻聽石承嗣從旁說道:“弟妹,玉竹是我石家名正言順娶進門的,你就這麼將她要走,不太合適吧。”
“大哥!”
權當沒聽見石承業的勸阻,田真厭惡地看了石家家主一眼,道:“今後若有世家為難你石家,盡可以叫他們找我說話。”說完,再也不看石家兄弟。
對著田真一陣的千恩萬謝之後,石承嗣拿過桌上的酒瓶酒杯,且斟且飲,目中泛淚,嘴裏不住嘀咕著:“爹,兒子做到了,兒子保住了石家……”
石承業悵然若失,眼前的一切並不是他想要的,他鼓起勇氣來見田真,不是為了這一場肮髒的交易。
“真兒,你這麼做,何嚐不是辱沒了玉竹的清白。她不是交易的砝碼!”
田真拉著石玉竹的小手,頭也不回,淡然說道:“我隻知道,我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否則,不如毀掉。”
石承嗣連退兩步,他很想從眼前這個心比蛇蠍的一生摯愛身邊逃得遠遠的,但想起自己的兒子,內疚、慚愧、悔恨使他終於回到了田真的身後:“真兒,你怎麼對我,我絕無怨言。可守心畢竟是無辜的,他畢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親生骨肉,你怎麼忍心將他活活逼死!”
石玉竹感到自己的手一緊,便聽婆婆說道:“你們父子,讓我受盡了屈辱苦楚。一時之錯,一世不饒。我就是要將百倍千倍的屈辱苦楚還給你們,讓你們兩人一輩子不得安樂。那孽種既然已死,你想必會一生與心難安,我便不再需要為難石家了。”
那話語平平淡淡的,但其中夾雜的怨毒與瘋狂卻讓人寒透了心,一旁的劉笙不可置信地望著方才還對自己關懷備至的美麗女子,身子不由自主地向遠處挪了一挪。
“玉竹,你說,婆婆說的對不對啊?”
麵對田真的笑問,石玉竹麵容不改,作答道:“婆婆是夫君的生母,說得自然是對的。”
“好孩子,不枉我這麼疼你!”
“乖乖的,那石守心是個瘋子,他老娘更是個瘋子,這石玉竹還是個瘋的。我看那石家兩兄弟也不正常。”
“小點聲,別讓人家聽到了。不行,我得喝口酒,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