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弦如勾,微微泛著紅光,四周一片漆黑。風不大,卻帶著一股鹹濕的味道。
隨著玉石大門的緩緩關閉,元老七看見他六哥身上的衣物和皮膚在一點一點的融化。等到元老六跑到門前的時候,元老六整個人已經成了一隻沒了皮的血人。
元老七下意識裏就想去接應他六哥,元老六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聲音沙啞地大吼一聲“快跑”,緊接著元老六便用他已經赤紅的身體堵住了那扇玉石大門的門縫。
元老七心裏打了個突,連忙抬手去按這扇玉石大門的機關,可是他的手還沒碰到機關,玉石大門裏便再度傳來元老六的慘叫聲,緊接著那扇石門“吱”地一聲打開了。
在看清門裏麵那東西的瞬間,元老七的瞳孔猛地收縮,直到如針尖一般大小。
“老海老海,你孫子來電話了。”脆響的來電語音讓我一個激靈,把我從精彩的小說情節中拉回現實。我抹了一把臉,將手裏的線裝書小心地放進我爺爺傳給我的黑色雕花匣子裏,順手拿起電話。
電話是老薛打過來的,剛按下接聽鍵,電話裏立刻傳老薛略帶緊張的聲音。
“老海,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家呢。剛剛正在看我爺爺留給我的那半本沒寫完的小說。”我對老薛的語氣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急著問。老薛這人性子比較別扭,不管什麼事你越問他,他就越是賣關子不愛說,反倒是不管他表現如何,你都一副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他反而會纏著你,將他知道的都跟你倒個幹淨。
果然,我話剛說完,老薛立刻壓低了聲音問我:“今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
“還沒。”我瞟了一眼茶幾,伸手拿過今天的報紙,大略地掃了一眼。老孽這個人確實挺喜歡關心這些國家大事,有事沒事還愛跟人議論一番。但,就今天這些新聞,也值得他大清早的就大驚小怪地給我打電話?
“這報紙上有什麼值得關注的新聞嗎?”我一邊問,一邊端起茶杯。茶,是我在翻線裝書前泡的,現在已經有些涼,不過,好在天氣漸漸回暖,倒也剛好。
“快,翻到第三個版麵,你看看那個事故。”老薛猜到我大概已經拿起了報紙,連忙又將聲音壓低了一些,聽起來有些嚴肅。
我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隨手就將報紙翻到了老薛說的那一頁,心裏還嘀咕著:在這個汽車多如牛毛,車禍根本就不值得大驚小怪的時代,老薛怎麼突然就關心起一起車禍來了?
等到視線停留在事故當中當場死亡的那幾個人臉上時,我頓時不由自主地放下茶杯,坐直了身子——那幾個人,是上個月月末跟我和老薛在麻栗坡搶購古董的人!
我之所以還記得他們,是因為當時場麵非常激烈,我和老薛差點跟那幾個人打起來。當時我們人少,不得不退讓,最後我和老薛幾乎是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