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了解老薛,如果僅僅隻是有點爭執,老薛絕對不會去注意這麼幾個人的車禍,除非這場車禍裏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
“這場事故,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你等會,我發幾個地址給你,你點開看一下。”老薛的聲音比剛才又低了一些,現在聽起來不光是凝重,還有點詭異——有點像聽人講恐怖故事的那種感覺——聽得人心裏像是被貓爪子給撓了幾下,瘮得慌。
好在沒過多長時間,我的手機便響了幾聲,我連忙打開微信,逐一點開老薛發給我的那幾個地址,還沒看到一半,我立馬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那幾個地址鏈接的全部都是死亡事故。事故中,人死的原因不盡相同,甚至還有兩個是自殺,但是,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上個月都在麻粟坡出現過。
“老薛,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聲音也像老薛一樣,壓得很低。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隻知道昨天有人將這幾個地址發到我的郵箱,你也知道,每天不打開郵箱看一眼我就渾身難受。我昨天就想打電話給你,可又覺得這說不定是哪個跟我們不對付的人鬧的惡作劇,就壓了下來,直到今天看到報紙,我才覺得事情大條了。我大概算了算,算上今天報紙上報道的這幾個人,當初出現在麻粟坡現在還活著的,就隻剩下我們倆了。”
外麵,天已經大亮,氣溫更是不低。可是,聽老薛說完這句話,我隻覺得渾身發冷,老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在朝我吹冷氣。
我當然知道這是錯覺,連忙去拿桌上的茶杯,想借茶水讓自己冷靜冷靜,可是,我端茶杯的手不停地顫抖著,杯裏的水都晃了出來,我隻好又將茶杯放下去。
“那幾個地址的郵箱你查了沒有?”
“查了,我昨天收到這個信息的時候就查了,可什麼都沒有查到。那個郵箱是新開的,發完那幾個地址之後就沒有動靜了。如果不是看到今天的報紙,直到現在我都不——嘶嘶——敢相信——嘶嘶——是真的——”老薛的聲音裏突然摻進一陣陣的嘈音。
我連忙“喂”了兩聲,下意識地站起來,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上,可是信號仍然不好,老薛似乎聽不見我的聲音,還在自顧自地說話,“你趕緊地過來一趟,我在——家裏——等——等你——啊!——”電話突然中斷了,尤其是最後的那一聲慘叫,聽得人心裏直發寒。我連忙將手機揣進荷包,拿起車鑰匙衝下樓去。
之前看到的那些新聞,和一直回響在腦海中的那一聲慘叫,讓我這一路上一直很不安,總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因此油門從被我一腳踩下起就沒有鬆開過。
這可能是我開車開得最快也最瘋狂的一次,我連闖了七個紅燈,甚至還逆行了一條足有四五百米的單行車道。好在現在時間還很早,再加上我的運氣也不錯,這條道上沒什麼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