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匪反特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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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純之接受任務後,立即把自己手下的人員帶進了雲南會館。它坐落在前門外,是個兩進院落,現在是北京市公安局第一偵察隊所在地。這個偵察隊是曹純之親手所組建,聽說又有一樁大案,不由群情振奮。第一天,召開案情分析會,曹純之要大家獻計獻策。偵察科副科長成潤之分析說:“不管是因為隱蔽在內部的奸細泄密,還是特務從我未公布的消息中得到情報,首先是要盡快地挖出敵台!”大家一致讚同這個意見,但北京這麼大,光街道就有4500多條,城市剛解放不久,隱蔽敵特多如牛毛,可疑人員成千上萬,從何處下手?曹純之最後表示:“敵台一定要挖,可以先調公安部的電訊偵察組尋找目標,空中地麵結合。”第二天,北京市公安局派小吳來指揮部,送來了他們經過一晝夜排查,得出來的全部郭、國、顧、鞏四姓的3萬多人的重要嫌疑分子名單。曹純之翻閱了這個足有一尺多厚的材料後,對小吳說:“沒用,抱回去!你們這些材料對於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我要是按你這些材料辦事,就到你這些材料堆中去尋找敵人,我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像這樣一連幾天,案情沒有任何進展。公安部的電偵組也啟動了,敵台的確切位置卻一時難測定。曹純之辦難案中有個習慣,除了抽煙之外,就是靜下來看書,讓思緒在書頁中打開。這些天,他正讀蘇聯裏昂傑夫著作《政治經濟學》價值法則這一章,有段文字是:

……在以貨幣為媒介的商品交換中,價格總是以價值為中心上下波動。這是價值規律發生作用的表現形式。價值法則作為一種自發的力量,刺激著商品生產者不斷改進生產技術和提高勞動生產率。

曹純之讀著讀著,猛地一拍自個的腦袋暗想:早怎麼沒想到價值規律呢?那些潛伏特務之所以鋌而走險,歸根到底不就是為了升官發財,他發出情報,台灣保密局絕不可能不給他錢。這錢不可能送來,但卻可以通過香港或其他國家彙來。於是曹純之放下書,連聲說:“查彙!査彙!查彙……”他立即驅車到楊奇清副部長家,彙報了他“查彙”的想法。楊奇清高興讚同說:“好!這個辦法絕,一定能打敵人一個出其不意!”

曹純之回來立即部署,第二天一早由成潤之親自帶領一批偵察員,分途到北京市所有能辦彙兌業務的銀行、郵局伏案查對。睌上,成潤之綜合各組查對情況,拿著偵察記彔失望地向曹純之彙報:“都查了,連郊區的銀行都查了,北京收彙人員中沒有查出可疑問題。”曹純之也沮喪了,當向楊奇埥彙報北京查彙情況後,而楊奇清卻信心十足對曹純之說:“北京不行,還有天津嘛!敵人狡猾得很,款也可能彙到天津,用電台通知去取。”經楊奇清這麼一提醒,曹純之的思路猛然開朗,是啊,天津離北京這麼近。

第二天一大早,曹純之秘密登上特快列車,悄悄來到天津,在市公安局閻鐵協助下,經過一上午査對,終於在黑龍江路銀行,發現了來自香港一筆巨額彙款,是九龍龍軒道27號於10月21日彙給北京新橋貿易股份有限公司計采楠小姐1500元港幣彙票。取款印章是北京新橋貿易總公司,另加蓋計采楠印章。眼下,這個戶頭上還有一筆更大的彙款是2500元港幣,尚未取走。

當天下午4時,曹純之滿懷喜悅回到北京,成潤之一見到他,立刻遞上公安部政治保衛局情報處轉來的猜譯的敵人密電:“保密局嘉獎0409,由中尉台長提升為中校台長。”曹純之看了不由拍了一下桌子叫“好”,而成潤之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對成潤之說:“這下線索絕對準確了。在天津,我們發現了可疑的彙款,現在又有了這份猜譯電文,這就證明我們的分析完全正確。他們人在北京,為什麼彙款到天津,很值得我們懷疑。我看現在可以布置對潛特的偵察包圍了。成科長,咱們立刻考慮選派一名有社會活動能力、有文化的精幹偵察員,攜一筆巨款迅速打入新橋貿易總公司,任務是發現計采楠及與她關係密切的人,實行外線控製,並配合三倍於跟蹤力量的調研隊伍,任務是解釋定疑,確保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敵人,力爭幹淨、利落、快速地殲滅潛伏的敵特,不留任何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