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匪反特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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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被匪捕前,眼看形勢無法挽回,朱向離給跟隨的衛生員下了死命令,在其他同誌掩護下,要他盡一切努力突圍出去,把這裏發生的一切情況報告十八兵團首長。衛生員脫掉了軍服順著河坎旁邊的一片竹林,乘亂從土匪中摸了出來,已是滿身血汙,好不容易找到了十八兵團部所在地成都北校場,向值班室參謀楊弘作了詳細報告。楊弘覺得情況嚴重,他立即帶領衛生員來兵團司令員辦公室,讓衛生員親自向周士第司令員彙報。周士策聽完報告臉上一下變得凝重,又詳細詢問朱向離的傷勢,加強班傷亡情況,以及有關包圍、襲擊他們的土匪的情況後,周士第讓衛生員暫時到值班室休息,要楊弘通知剛剛從重慶回來的王新亭副司令員來辦公室。兵團司令部很快做出決定,派川西軍區參謀長鄧仕俊,率領駐成都市內的一個團和一個警衛連,火速趕往龍潭寺觧圍。出發前,周士第反複強調三點:1.不到萬不得已不輕易使用武器;2.全力以赴救出朱向離主任及全體人員;3.達到目的後暫不繼續追擊被我擊潰之暴亂分子。

鄧仕俊帶著五四〇團及一個警衛連的救援部隊,當晚7時出發,經過近兩小時急行軍,晚8時30分左右到達龍潭寺十幾裏的一個山坡上。站在這裏,就能看到龍潭寺漫山遍野的火把,還隱隱約約聽到鼎沸的人聲和各種嘈雜的槍聲。鄧仕俊是個戎馬幾十年的老戰士,曾南征北戰經曆過不下百餘次戰鬥,可從來沒見過眼前的這種匪氣逼人的場麵。便立即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原地待命,派出五四〇團的一個偵察排,由團偵察參謀帶領,先去偵察情況,力爭抓幾個“舌頭”來。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偵察排音信全無;兩個兩時又過去了,仍然沒有一點信息。到了深夜12點多,派出的人沒一個回來,鄧參謀長叫來五四〇團的一個副連長,要他再帶一個排前去偵察情況,並要和先前的偵察排接上聯係。副連長帶的部隊走了約半小時,前麵響起了槍聲,然而直到次日淩晨2時許,副連長所帶的部隊也無任何消息,龍潭寺周圍數十裏內,依然是漫山遍野的火把和一片鼎沸的人聲夾雜槍聲。

眼看東方已曉,鄧仕俊在一塊坎地裏急得直打轉,情急之中,他和五四〇團團長尚壇作了商量,決定率二營先強行向前推進,力爭突圍到龍潭寺裏去,盡快找到朱向離及被圍困的同誌。尚壇率五四〇團二營立刻出發,強行往那火把與人海裏衝,直逼土匪重重圍困的龍潭寺。尚壇率二連走在前麵,其他三個連緊跟在後。不久,鄧仕俊從步話機裏聽到尚團長的報告:“我二營二連剛剛到達龍潭寺北側一裏多地的一道不高的土梁子跟前時,就已經陷於彈雨之中,四周的竹林、田坎、房舍裏都有人向我們射擊。”鄧士俊說:“命令機槍給我掃!”尚團長說:“我已下達命令,可機槍射手卻怎麼也分不清對方火力點的位置。現在,全營已犧牲了20多個同誌。我們現在在一道土梁子跟前,已無法前進。因為我們分不清哪個是敵人,哪個是群眾,而兵團又命令不能傷害群眾,這個仗太難打了!”

鄧士俊聽罷尚團長的報告,把話筒往地下一摔說:“這些狗雜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炮連,給我往土梁子上麵調,狠狠地打!”早已準備好的六〇炮,頃刻發出一顆顆的炮彈,在土梁子上麵炸響了。這時天已亮了,全團的炮兵集中火力狠狠往土梁子上打一陣炮後,鄧參謀長命令:五四〇團、警衛連,全部跟我衝!在鄧仕俊率領下,救援部隊全部往龍潭寺外圍壓去,周圍的暴徒開始崩潰了。五四〇團主力,在土梁子下麵和尚壇率的二營會合了,頃刻間匪眾像潮水般立刻散去。等鄧仕俊帶著部隊抵近龍潭寺時,呈現在眼前的,除了前二次派的那兩個排幾個戰士的屍體外,土包上、田埂邊到處郡是被炮彈、槍彈擊中的土匪。

鄧仕俊沒有命令部隊繼續追擊土匪,他進了龍潭寺,很快同部隊一起找到了龍譚寺北側那座小石橋,找到了朱向離和十多名警衛人員當初被土匪圍困的地點,這些地方除了一堆堆彈殼、幾攤殷紅的血跡外,其他什麼都沒有。鄧仕俊又把部隊分開,尋遍龍潭寺及其周圍溝溝坎坎和竹林,還是找不到一點蹤跡。直到9天以後,他們才弄清楚,早在救援部隊趕到龍潭寺之前的那天傍晚,朱向離及6名被俘戰士就被土匪殺害了,將他們和先前犧牲的戰士屍體肢解後,埋在小石橋前麥地的一個泥塘裏麵,部隊把遺體挖出來後,其慘狀令人不敢目睹,朱向離主任和17名戰士,有的挖了眼睛,有的割了舌頭,有的剖開了腹膛,砍去了手腳,有的被分成幾段。朱向離身負24處槍傷,皮膚全部被暴徒用開水澆燙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