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鋒芒初試(3 / 3)

劉翠娥眨動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道:“不可能,如果修羅門的人出去後回來,他們是怎樣進去的?”

朱雲道:“那隻有自行移動佛身才能進入。”

劉翠娥搖頭道:“胡說,這樣重的佛身,誰能移得動?”

朱雲道:“老夫剛才就和小徒弟合力移開過,你一定也看見了。”

劉翠娥不再猶豫,側臉道:“黑驢,你一向自稱力大無窮,給我把佛像移開!”

秦炎摸著腦袋道:“這佛像足有千來斤重。灑家力量再大,隻怕也難以移開。不過,酒家倒有一個簡便的辦法。”

劉翠娥道:“你有什麼辦法?”

秦炎道:“你們都躲得遠遠的,灑家用電火彈把它爆開,豈不省事。”

劉翠娥罵道:“混帳東西,虧你還是皈依三寶的佛門弟,損毀佛像,就該天打雷劈,何況這又是修羅門的機密所在,鬧出事來,你有幾個腦袋!”

秦炎眥牙幹笑道:“灑家的確沒顧慮到這一層,依姑奶奶之見呢?”

劉翠娥冷哼道:“告訴你把佛像搬開你就搬開,還羅嗦什麼?”

朱雲在一旁趁機說道:“小頭陀,別發愁,那佛像裏麵是空的。”

秦炎幀時精神一振道:“老家夥,何不早說,也是灑家太笨,憑你老小都能移開,灑家不信力氣沒有你大。”

他邊說邊走過去,身軀微蹲,雙手合抱,猛一用力,臉色由黑變赤,兩眼鼓得像牛蛋,牙齒咬得吱吱作響,那佛像卻半點不曾移動。

他接連用力三次,竟是越來越用不上力,隻好鬆開手來,氣喘如牛的道:“好啊!老小,你騙人!”

朱雲道:“老夫剛才移動時,你明明看到,怎說騙人?老夫偌大年紀,何苦騙你一個孫輩的小頭陀。”

秦炎鼓著牛眼道:“那麼灑家為什麼移不開?”

朱雲道:“你這小還在吃奶,連牙口都沒長齊,哪裏來的力氣,而且老夫剛才也是和小徒弟兩個合力才移開的。”

秦炎顧不得對方在口頭上討他的便宜,大聲叫道:“姑奶奶,好歹你也過來幫忙一下!”

劉翠娥可不像秦炎那麼傻,她自知自己隻是仗著一招妖法邪術在外麵刨名立萬,若論蠻力,實在有限。

她端詳了一下佛像道:“朱老怪,何不叫你那小徒弟來幫幫忙!”

朱雲撚著山羊胡道:“我那小徒弟隻幫老夫,為什麼要幫你們。”

劉翠娥道:“如果我跟他講呢?”

朱雲道:“你隻管跟他講,他若答應,老夫絕沒意見。”

劉翠娥冷冷一笑道:“朱老怪,你什麼時候收了這麼一個徒弟,看你一身破衣爛衫,小徒弟穿得倒蠻漂亮。小兄弟,你轉過身來讓我看看。”

原來李金貴自劉翠娥和秦炎進入大毆後,—直是背對他們的,否則以妖女劉翠娥的眼力,哪能看不出疑點來。

他緩緩轉過身來道:“姑娘,你要看什麼?”

劉翠娥道:“當然是看你……”

她本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模佯,此刻觸目所及,不覺啊了一聲道:“你……你好像一個人……”

李金貴淡淡一笑道:“我本來就是一個人,幹嗎竟說像一個人?姑娘一見麵就罵人,未免太過份了吧!”

劉翠娥怔怔地道:“你的確像一個人,這人叫阿貴,四年前就是為了阿貴,姑娘我才和你師父朱老怪打起來的。”

李金貴道:“什麼阿金阿貴的,我不懂姑娘的話。”

在這刹那,劉翠娥也實在不敢確認,原因是事隔四年有餘,李金貴當時隻是個帶著土氣的鄉下孩,而目前卻是英姿煥發,器宇軒昂,又加已見過不少世麵,連舉止神態也有極大改變。

但她依然越看越像李金貴,兩隻大眼睛急速的貶動了一陣,回過頭來道:“好哇,朱老怪,原來阿貴還是被你弄到北崆峒去了,難怪這四年裏,我曾又去過幾次玄妙觀,一直打聽不出阿貴的下落。”

朱雲不屑地一笑道:“你這妖女也真是,隻要遇到小白臉,見一個愛一個,老夫這徒兒,怎麼會是阿貴。”

劉翠娥並不理會朱雲的話,竟然抬起她那白如玉軟如綿的纖纖玉手,拂上了李金貴的麵頰。

她柔聲說道:“小兄弟,不管你是不是阿貴,像你這樣的一表人才,為什麼要跟著朱老怪?聽姐姐的話,隨我到太白山長春宮去,榮華富貴,不但有無數的美女相伴,連姐姐我也可以隨時服侍你,隻要你高興,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她這幾句話不打緊,在一旁卻氣惱了烈火尊者秦炎。

他兩眼鼓得像牛蛋,心裏罵道:“他奶奶的,灑家跟了她這幾個月,跑東跑西,做牛做馬,在她麵前,乖得像孫。她不但沒摸過我的臉,連灑家的汗毛,她都不肯摸上一摸,這小一見麵她就那麼親熱,好在是白天,若在晚上,他奶奶的,那還得了!”

誰知劉翠娥神色間一片春情蕩漾,那隻手久久不肯放下。

李金貴整了整臉色道:“姑娘最好放尊重些,除非你那隻手沒地方放了!”

朱雲也跟著笑道:“劉姑娘,這裏是佛殿,並非長春宮,最好別弄錯啦!”

烈火尊者秦炎越發氣炸了肺,暗自罵道:“他奶奶的,人家不要,她偏自動送過去,灑家想要,她卻從不理睬。這像什麼話,真他媽的人比人氣死人,酒家究竟哪點不好?”

劉翠娥終於不得不放下手來,但卻在放下手來的同時,趁勢在李金貴肩頭拍了一把。

明眼人一看心裏就有數,她拍這一把,是施出了冷煞手。

四年前她在玄妙觀就曾施襲過李金貴,當時李金貴像跌進冰窖裏,全身上下,幾乎連內腑都被凍僵。

朱雲雖已看出,卻不便一語道破。

因為他若故作大驚小怪,反而顯得自己沉不住氣。

劉翠娥深情款款地嫵媚一笑道:“小兄弟,這個忙你到底幫是不幫?”

李金貴道:“彼此不認不識,我為什麼要幫你!”

劉翠娥道:“我跟那位姓秦的和尚,從前也是不認不識,他為什麼一切的事都肯做,連端洗腳水和尿盆都幹,你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推辭?何況姑娘我將來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李金貴冷笑道:“那姓秦的頭陀是個賤骨頭,他憑什麼跟我比!”

秦炎早就看著李金貴不順眼,方才若不是礙著劉翠娥的麵,他恨不得早就出手教訓麵前這小於一頓。

如今見對方竟然出言傷到自己,這簡直等於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裏拔牙,立刻麵色紅得像豬肝。

他暴聲喝道:“好小,灑家早就想教訓你,你竟敢先來招惹灑家,八成活得不耐煩了,沒關係,灑家來超渡超渡你!”

李金貴昂然笑道:“那很好,是否現在就動手?”

秦炎滿身都是火器,要動手難免火攻,他不能不但心燒毀大殿。當下,大步走出殿外道:“灑家教訓的是你,不能讓佛祖跟著遭殃,更不能驚動了修羅大帝的聖駕,不怕死的就跟我到寺外草坪上去!”

他邊走邊嚷,很快就走到寺外廣場草坪,雙手扣住火器百寶囊,兩眼虎視眈眈地盯住李金貴,像要冒出火來。

李金貴早已在他身前丈餘外站好。

麵對如此情勢,他竟連劍也不拔,一副閑自得的模樣,看也不看對方一眼,似是根本沒事的一般。

朱雲和劉翠娥都站得遠遠的,因為他們都知道秦炎的火藥暗器厲害,若離得太近了,難免會被波及。

隻聽朱雲叫道:“徒兒,你要小心了!”

劉翠娥也叫道:“黑驢,你教訓他可以,但不準把他燒死!”

其實,劉翠娥是早打好了主意的,她的目的不外是先使李金貴失去戰力,然後再和秦炎合力除去朱雲,剩下的便是將受傷的李金貴帶回太白山長春宮,那時便不愁李金貴會飛上天去。

但秦炎卻並不這麼想,他是希望當場把李金貴燒死,既拔去眼釘,又免除後患,縱然受到劉罩娥的責罵,事情已經做了,又豈奈我何。

他臉上泛著獰笑,瞥了李金貴一眼道:“小,你怎麼不拔劍?”

李金貴道:“有本事隻管使出來,對付尊駕這種賣零碎的,何須使用兵器。”

秦炎右手一抖,一隻藍汪汪的磷火棱,電射般飛了過來。

這種磷火梭是落地開花,爆開之後,數丈方圓內,一片火海,縱然身形有雀鳥之快,也難以躲過。

他似是仍不放心,右手擲出磷火校之後,左手又甩出一蓬赤煉飛星。

赤煉飛星體積十分微小,一手可發十數個,出手之後,一蓬點點紅光,有如星羅棋布,隻要被打一粒,便可深入肉內一寸有餘,而且飛星尖部淬有劇毒,肌肉立刻潰爛,若不及時用獨門藥物治療,三日內必死。

秦炎一出手就雙管齊下,顯然是存心非製李金貴於死地不可。

這時朱雲和劉翠娥都神色大變,他們沒想到秦炎下手如此歹毒,尤其劉翠娥,和秦炎相處多日,深知他各種火器的特性和厲害,但想阻止已來之不及,李金貴一死,在她來說,等於毀滅了一次希望。

但見李金貴右手往空一探,竟把那枚電射而至的“磷火梭”接住,然後迅快地再向秦炎擲去。

接著身形直衝而起,飛起三丈多高,那一蓬“赤煉飛星”,全從他腳下掠過。

原來他方才接“磷火梭”,是用的道家無上玄功“大吸收法”。

這種方法近似“虛空接引術”,可將飛行物吸近過來,所以並不曾見他如何作勢,便毫不費力的淩空接了過來。

而“磷火梭”必須觸及地麵硬物才能爆炸,因之,這一反擲,等於以敵之器,克敵之身。

秦炎大驚之下,已經來不及閃避,情急間隻好抓出一把滅火藥粉,撒在腳下四周。

滅火藥粉剛一撒出,那枚“磷火梭”便轟然一聲,爆了開來,頓時火光衝天,煙氣四起,把秦炎包夾在一片火海之。

等火光熄滅,煙塵散盡後,數丈方圓的一片草坪,已變成一片焦土,隻有秦炎周近的數尺範圍內,草坪仍能保持原樣,可見滅火藥粉的確有效力。

饒是如此,秦炎也被熏成一個道地的黑人,連滿臉虯須,也烤焦將近一半,蹲在地上,狂咳不已,那模樣實在狼狽至極。

當他抬起頭來,不知什麼時候,李金貴已好整以暇的站在麵前。

秦炎哪裏還講得出話,隻是鼓著一對牛眼僵在當場。

李金貴笑道:“原來祁連派的火器,是留著打自己人用的,還有什麼花樣,隻管亮出來!”

秦炎的火器,自然種類繁多,但此刻雙方近在咫尺,為免再傷到自己,已無法施襲。

他駭異麵前這個最多二十左右的小夥,竟有如此詭奇莫測的身手,簡直像是神人下界。

這是他有生以來,連做夢也沒想到過的遭遇。

站在遠處的朱雲和劉翠娥,也都驚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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