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雪搖頭,她以為自己這樣會造成對方的困擾。她扯了扯嘴角,盡力讓自己看起來自己是笑的,可她不知道事與願違,在陳銘的眼裏,她不是微笑,而是在哭泣。
她說:“這事與你無關。”因為它跟我有關啊。飲雪每每想到姐姐救她的一幕,就有一種錐心之痛,不斷襲來,洪流一樣衝擊她脆弱的心。
如果當初她不那麼軟弱,那麼姐姐就不需要救她。
飲雪低頭對男子說:“這事,我不想再提。”每每提上一次,心便被淩遲一次,飲雪害怕回想,卻也在無時無刻地回想。
陳銘怕無端引起她的傷心,也沒有再問。可在他心裏依然產生了愧疚,因為他以為是她的姐姐為了救他死掉了。
“對不起。”他低聲說。
飲雪隻聽到他在說話,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飲雪問他。
陳銘搖頭:“沒有什麼。”
飲雪不再追問。他不願意說的,應該是不重要的事情,既然是不重要的事情,何必浪費口舌!她靜靜坐在一旁發呆,顯然忘記了這個傷員。
陳銘一連數日躲著那些黑衣人,所以吃飯與睡眠上都不是太好。此次,被逼進森林,他以為這次必死無疑,可是上天卻給了他活下去的機會,所以他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有可以吃的東西嗎?”陳銘問飲雪。他明白自己如果不問,這個整日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女子是否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被他的再三問話打斷,飲雪才意識到自己仿佛忘記了一件事,那便是人需要吃東西。以前的她很喜歡吃雪的。
飲雪點了點頭,站起,對他說:“你等一下。”
轉身離去走了幾十步遠,又折了回去:“你喜歡吃雪嗎?”
“雪?”陳銘想了想,“我想我隻是喜歡靜靜看著,從未吃過。”
“哦。”飲雪有些失望,她對陳銘說,“我帶你出去吧。”
陳銘不是不願意挪動,而是身負重傷,一旦移動,怕是鮮血直流。他遲疑了一下,問她:“可以休整一下再出去嗎?”
飲雪點頭,當然沒有問題。
隻是她有些顧慮,她一旦離去太遠,食人花怕不會輕易放棄這個美味佳肴。
她不能走遠,而森林在夏日裏還是有野果的,隻是她並不能分清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無毒的,隻能自己親口嚐嚐試試有毒或者無毒。
飲雪再次離開,隻是離陳銘不是太遠,在飲雪的視線範圍內能看到陳銘,而陳銘並不見得能看見她。飲雪埋頭,費力地在叢林裏尋找野果。當她趴在樹根旁,她在一棵楊樹下看到一個個鮮紅欲滴的果子在葉子的保護下已經接近成熟。碩果累累,該是說它的。
飲雪毫不猶豫地把一個果子扔進嘴裏,嚼了幾下,很難吃,可是這是她的味蕾,不是他的。人吃著應該好吃吧。
她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不良反應,才放心多摘了幾個。
等飲雪覺得已經足夠他吃的時候,便停了下來,返回去。
那裏,陳銘正等著飲雪帶來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