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等著,那是一種說不清的奇妙感覺,與姐姐的等待相同,又似乎不同。她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飲雪兩步並成一步走去,嬌俏地像個孩童。

陳銘恰巧看去,四目交接,隱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內容卻也算相同。

陳銘微微點了點頭,伸手請她先說。

飲雪攤開捧著野果子的手,對他說:“你可以吃這個東西來充饑!”

陳銘錯愕地看著以前隻是當觀賞的東西說:“這東西可以吃?”

“嗯。有點苦。”飲雪誠實地回答自己的感覺。

陳銘笑,露出一口亮眼的白牙。

“應該不難吃。”

飲雪點頭:“嗯,不過沒有雪花好吃。”

陳銘以為她在開玩笑,雪花吃起來有味道嗎?不過如水一般,無色無味的。

飲雪略微有些失望陳銘的反應,她以為他至少會點點頭或者搖頭也可以,可以他卻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用衣服自然地擦擦果子,徑直吃了起來。

後來,她才知道那時他是真的餓了。

隻不過這個後來,是在她看到他的吃相時候,便明白了。以前的她也曾餓極了,狂吃了一整隻雞。

不過,現在想來也是幸福,能有味覺,便能知道這其中的滋味,是什麼味道呢?飲雪細細想來,卻不知那究竟是什麼樣的味道了。

久了?似乎不久。一切仿佛都在昨日,什麼都沒有改變,如今身處這熟悉卻也陌生的森林裏,她突然恍惚起來。

自己究竟是誰?

是誰呢?她想。飲雪?不,那不過是一個名字,一個無關緊要,隻要她樂意便隨時都能換掉的名字。那她是什麼呢?飲雪越想知道,心裏卻越空。

她想著,想著,便更加模糊了。

“你是誰?”細細的,輕輕的聲音從她嘴中吐出,散著幽蘭的芳香。

陳銘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不曾介紹自己。

“我單字一個銘。”他剛說出口,卻發覺飲雪在愣神。

他在她眼前輕輕招了招手,對她說:“你呢?”

飲雪點頭,說:“飲雪。”

“姓尹名雪嗎?”

“嗯。”

“好名字。”

飲雪笑:“我姐姐起的。”她提醒我應該喝水,而不應該飲血。她說,姐姐這輩子最不喜歡做的事情以及最喜歡做的事,便是它了。雪兒,以後啊,要記得,一定不要像我一般。

飲雪小時候不懂,哭鬧著要像她。

結果,飲血姐姐一個月都沒有跟她說過話,直到她主動向她保證不要像她,她才笑著跟她開玩笑。

“這才乖嘛。”

“你看起來很乖巧。”陳銘看她笑著的樣子很好看,便說了一句這樣的話,也隻是這樣的一句話觸動了飲雪。一時間,淚水不斷。

陳銘有些摸不著頭腦,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想自己是說了什麼不好的話嗎?他再三把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沒有什麼說她壞話的,那她為什麼哭了?

陳銘想不通,可飲雪自己卻清楚地知道。

“這才乖嘛。”

許久沒有聽到這麼相似的話了,她一時間竟然忍不住淚流滿麵,雖然她知道她不應該哭得,可是此刻卻再也不想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