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穩地走了許久,突然開始顛簸起來,震動的聲音很大。
似有砂石與土從天而降。
鏡花皺眉,她一個翻身,從鏡中走出,下一秒,穩穩抱住古鏡。
“怎麼回事?”她開口詢問,言語中透著不耐煩,相信沒有人希望自己休憩時被人打擾,而且以慘烈的形式被打擾。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生氣便能解決的。
灰塵漫天。
青衫在馬車外,回答她。
“遇到了天災。”
一個巨大的滑坡突然橫亙在馬車前。他們險些喪命於此。
等灰塵差不多平靜下來。
“這條路不怎麼好走。”青衫下結論。
鏡花最後從馬車裏走出,終於看清馬車外的情況。
白色的紗衣擋不住陽光的照射,她一走出來,華貴的衣服像直接立起來一般,讓人瞬間覺得瘮得慌。
她皺眉,去路被土淹埋掉,而返回的路也顯然斷掉了。
一輛孤零零地馬車靜靜地出現在這個路上。
她察覺到異常。
這般的天氣,怎麼會突然出現什麼滑石坡,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右手一伸,穩穩握住一把天藍色的傘。
這傘是花不語送的,說她也許能用得上,看來這次鐵定用上了。
“來人是誰?”她懶洋洋地問著,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渾不在意。
在不知道對方實力深淺的時候,誇大自己的實力無疑是一種震懾對方的不錯的方法。
蕭顯蕭越兩人狐疑地看了一眼鏡花,覺得她也許判斷錯了,雖然這土坡出現得詭異,但是看這樣與平日裏遇到的天災無異,範圍如此之大,不像是人力能為之的。
鏡花仍舊不在意的模樣。
她笑了笑。
滲人的笑聲開始侵襲這個空蕩蕩的小路。
不由地,三人的手臂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鏡花沒有收住微笑的架勢,在她看來,這笑聲的震懾足以強大。
她不會無緣無故地笑,當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出口詢問。
“怎麼莫不是怕我了?”
尖銳的一支箭破空而來,帶著試探。
鏡花藍傘撐起,眼皮都沒有睜開。
她現在坐在已經殘破的馬車內,陽光打在她的臉上,透明的,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高雅,相反更加添加了她的高雅。
那隻箭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傘稍微一斜,便被擋住,生生把它的路線折返了。
過了不久,她甚至聽到箭如皮肉的聲音。
“不自量力。”她輕吐一聲讓人咬牙的話。
之後,那裏再無動靜。
等到那些人離去,她方才睜眸,望著遠方有些出神。
“是你們的仇人或者還是……”她摸了摸火紅的匣子,眸內有了一絲清明。
搖了搖頭。
允許她對著殘破的馬車心疼一秒,再給一秒時間,對著已經嚇傻的老馬表示一下關心。
下一刻,望著絕路,她神情懨懨的。
“看樣又要開始當勞力了。”
她平時也不是什麼勤快的人兒,要不然也不會在一個破廟裏待上那麼久。
平日裏,自己的家都不怎麼修,如今卻要在這修路,也不知道這路是積攢了多少年的福氣,才會讓她在這裏駐足清理。
怕是萬年吧?
她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