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卓雖非凡世武人,但作為一個修者常年經曆的大戰更多,這種小伎倆怎能傷害到他。隻是,他太輕敵了。他並不知道這幾年以來,嚴寒除了煉體外還修習過武功,於近身格鬥的技巧絕非他這個控慣飛劍的道人所能比擬,而更令他沒想到的是,嚴寒手中居然有一件隻屬於高階修者的能靈武器。
事實上,經過五年的利用,工鮮神匕中剩餘的靈力早已不多,在不久前與嶽恒的一戰中,為求保命,嚴寒孤注一擲的一劍已將其中靈力揮霍殆盡。他此時一劍揮出自然不可能有往夕那般驚天動地之威,隻在劍尖上一股細小如流的靈氣衝出。
但,神器就是神器,摧發出的靈氣雖小,但其淩厲程度是毋庸置疑的。由於兩人的距離實在過近,鄔卓不及控飛劍防禦,隻得猛然後躍,以期避開這突起發難的一擊。
“撲哧……”
鄔卓的衣袖上破開一個大洞,露出一段隻屬於修道者的潔白手腕。他此時臉色有些慌亂,實在不敢相信一個不會任何神通手段的青年人敢如此偷襲他。
而這時,卻在他那破開的衣袖裏,飛出一隻青翠碧綠的小鳥來。那小鳥一見便知是被他強行收進攏中收養的,隻刻脫困而出,顯得異常地生氣。他繞著鄔卓飛來飛去,不注地嘰嘰亂叫,算是示威與詛咒。
此鳥靈智過人,放眼燕國也不可多得,不是程化成曾經養的那隻青鳥是誰。
“哈哈,鄔師伯,原來師父當年丟失的青鳥被你撿了去呀?”嚴寒略一思索便即明白了怎麼回事,特意將那個“撿”字咬得特別重。他調侃道:“早知道它在師伯的這裏我就該勸告師父不要找尋了,這頭呆鳥這些年來過得還好吧。”
鄔卓自五年前謀取了那碧色青鳥之後,暗自花過不少苦功試圖馴服。但那鳥卻是認死理,見眼前之人不是那個他所熟悉的程胖子,以幾次絕食自盡示威,硬是經受住了鄔卓的考驗。但到手的寶貝,鄔卓卻不願將之丟棄,常年帶在身邊,時常拿出來當凡鳥賞玩。這一點使得青鳥頗有微詞,時常跟他嘰嘰喳喳地亂吼亂叫。
此刻,他被嚴寒無意中放了出來,心裏自然充滿了仇恨,一得自由,便到敵人麵前大肆鼓噪。
“小東西你給我回來!”鄔卓急得大叫。
然而,這青鳥恨他至極,又怎會傻到飛回籠中作他的奴隸。
在本能地喊出這句話後,鄔卓想起被嚴寒點破自己幾年前以猥瑣手段謀得青鳥的事,直氣得兩耳赤紅,冷聲對嚴寒說道:“小子,既然你知道得這麼多,那麼你可以去死了,把你知道的所有秘密通通都帶到九幽地獄去吧!”
鄔卓說著,身體乍然後躍,同時手心一道紫氣蒙蒙的道家真氣衝出。就算是在全盛狀態,在麵對修道者的攻擊時,嚴寒也得全息對敵,隻刻更是不敢大意,強忍劇痛,朝著一邊滾落而去。
然而,那道紫色的真氣便如有靈一般,並不如武人的罡氣那般一閃而沒,而是如有形之質一樣停靠在嚴寒身前一尺處,見他倒地,驀然向他胸口衝去。
“噗……”嚴寒吐出一大口鮮血,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五髒六腑更是如欲炸開一般,相比起來,他腹上的巨大傷口倒在其次了。
“姓鄔的,就算你是我同門的師伯,我遲早也會親手斃了你!”嚴寒鋼牙緊咬,心中憤恨不已。相比起來,一直追殺他的嶽恒反而博得了他的好感,嶽恒帶領嶽家軍追殺他實因他先殺死了對方的兒子,且對方光明磊落,與他正麵衝突,並沒有趁他重傷垂危之時來奪他性命。
“哼,憑你一介祿祿凡人也想奈何貧道?先活下來再說吧。”鄔卓冷笑著,手中一個紫色的光團又已聚起,猛然砸在了嚴寒的身上,將他徹底砸得昏死了過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嚴寒再度醒來之時,發覺全身各處劇痛不已。他全身上下纏滿了崩帶,崩帶上還有些隱隱的血跡,而且,更有幾根粗如兒臂的鐵鏈將他的手腳牢牢固定在了身下的石床上。他扭頭四顧,發現正置身於一個涼風襲人的山洞中。耳中喧囂不已,有一股瀑布飛落九天之聲。
“哇,飯桶,你醒了!”正在這時,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在洞外響起,一個白衣勝雪,笑靨如花的少女闖進了洞中。
嚴寒微一細看,正是公孫哲萱。她此時也已十七、八歲,出落得亭亭如玉,一頭黑烏如瀑的長發隨意披散在其玉肩上,顯得天真爛漫。她輕輕地歡笑中,臉頰上自然泛起兩個淺淺的梨渦,仿佛這一個洞府也因她的到來而明亮了不少。
“我沒有死?”嚴寒一驚。
公孫哲萱嘴角含笑,道:“你當然沒有死啦,當時你倒在地上,差點被那些兵痞子亂刀砍死,幸虧大慈大悲天生麗質的本姑娘救了你!”
“你救了我?”嚴寒感覺到身上一陣陣劇痛傳來,他深刻地記得在昏過去之前被鄔卓以兩道強絕的真氣震傷,然而,此刻他身上的痛卻絕非那種內髒裏的疼痛,倒似皮肉上被劃出了巨大傷口。他動了動那捆住他手腳的巨大鐵鏈,即使力大如他也不能奈何分毫,他無奈說道:“你就是這樣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