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哲萱則是一臉敵意地斜瞟嚴寒,因為這小子居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害得她沒能看到一場好戲。
不過說起敵意的話,公孫二小姐是遠遠比不上她身旁的那位嶽家公子的。他並沒有看著嚴寒,但目光中透露出來的那種森然殺意,叫嚴寒都感到一陣陣嚴寒。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深仇大恨啊。嚴寒斬殺了嶽輕宇,心裏卻沒有絲毫內疚之意,但對於對方的仇恨,他也是能夠理解的,倘若有朝一日,他不幸躺在對方的劍下,那也會毫無怨言。
相比起來,最牽動嚴寒心緒的還是那個一身雪白衣衫的哲馨,對麵金兄那色迷迷的殷勤,她一臉的恬然,看不出其是喜是憂,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家女子一般。風兒過處,微揚的發稍終於令她看起來有了幾分人情味,有著她二姐姐的三分俏皮。
阿倫真是天生神棍,別看他身體年齡小,心智年齡更小,但此刻卻跟薑太炎兩人你來我往,侃得可謂是虎虎生風。手上更是不停,觥籌交錯,筷落如雨,隻片刻兩人就席卷了大半席飯菜。
完事之後,薑太炎率先說了一個字:“走。”
眾人不解,道:“到哪裏去?”
“青州。”
眾人一愣,突然眼前一黑,像是突然刮起了一場颶風一般,準確無誤地將一行卷入一個黑色無光的袋子裏。
薑太炎哈哈一笑,擺了擺衣袖,往桌子上丟了一大錠銀子,大叫著“不用找了”,一腳就從窗邊邁了出去。店裏食客嚇了一跳,但隨即看到薑太炎並沒有從二樓上掉下去摔死,反倒騰空而起,升入高空,眨眼之間便向著西方遠去了。
盞茶時間不到,眾人才又感覺到眼前一明,被薑太炎從那暗黑無光的袋子中放了出來。
眼前之景,嚴寒真是太熟悉了,事情雖然過去多年,但其蕭索景象卻一直盤亙於嚴寒的夢魘之中,從不曾遠去。
大地一片暗紅,像是幹涸的鮮血,又像是被烈火焚燒過的古岩石。極目望去,這片死一般冷寂的大地無邊無際,且四野空曠,隻有低低隆起的矮山與那無數橫陳的亂石。
眾人始一見光明便被這副景象震懾住,一個個瞪大了雙眼,下巴都快脫落了下來。但是,嚴寒卻在第一時間注意著阿倫,他始終覺得,這個阿倫與那個卓倫之間有著不淺的關係,甚而至於……阿倫就是卓倫。
果然,阿倫神情恍惚,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悲傷的往事一般,一張英俊的臉龐痛苦地扭曲著,最終,他說了一句叫嚴寒震動不已的話:“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
公孫哲萱敲了一下他的頭,笑道:“傻小子,你來過?你來這種鬼地方幹什麼?”
阿倫對於她這個動作倒也沒有反感,說道:“我也說不清楚,總感覺……我像是來過這個地方,或許……或許……是前世來過吧。”
公孫哲萱大笑道:“前世?哈哈,笑死我了,現在居然還有人相信這種東西……我看你是做夢來過這裏吧……”
阿倫略一思索,道:“有前世的,爺爺從小就告訴我,做人要誠實,不要撒謊,要善良,不要惡毒,更要懂得忍讓與寬容,這樣在來世的時候可以得到聖神洪古的祝福,從而獲得幸福,甚而至於……不過,我覺得,也許我真的是在夢裏來過吧。”
聽完他這一句話,在場的有兩個人立即躁動了起來。
嚴寒拉住阿倫衣襟,道:“阿倫,你仔細想想,你在夢裏在這個地方還看見了些什麼東西……”
“我……記不得了,好像……好像……有蛇……不過那時我好像不怕他們……”
另一邊,薑太炎也一反其滑稽的樣子,拉住了阿倫的一條手臂,道:“小子,快告訴我,你爺爺是誰?他如今在哪裏?”
“我爺爺……就是我爺爺啊……”阿倫見這兩人一個問他關於他那模糊的記憶,一個問他關於他爺爺事,且問得是那樣地急促,還以為自己無意中說錯什麼話了。
嚴寒簡直要大笑了起來,他使勁地搖著阿倫的身體道:“對,對,你不怕他們,那時候你可厲害了……再想想,再想想,有沒有遇到別的什麼……比如……一條更大的……”
“小子,你家住何方,跟你爺爺都去過些什麼地方?那裏的人穿著怎麼樣?他們是不是從不喝茶……”
“阿倫……想起來沒有,有一個方隻能進,不能出,隻能上不能下……好多人在那裏很快就老了……”
“阿倫……你爺爺姓什麼?不會是姓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