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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我沒再說什麼,快步走到路口打了個車,直奔醫

院。這個時間正是車輛擁擠的時段,而我和司機的運氣

似乎也總是那麼差,每到一個路口都會遇到紅燈,擁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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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馬路上彌漫著嘈雜的汽笛聲,那“嘀嘀”聲使人心煩

意亂。本來四十分鍾的車程,卻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走到住院部六樓,這裏隻有一個年輕護士在值班。

我趕忙問道:“請問,莫青荇住哪個病房?”

“莫青荇?我看看啊,三室5床的那個,今天早上

就出院了。”護士道。

“請問她得的什麼病。”

“病人的情況我們不能隨便透露。”

“我是她的朋友,真的很想知道,請您就告訴我

吧。”小護士略微猶豫了一下。

“求求您了,護士。”

“你這麼關心她,是她男朋友吧,好,破例告訴

你吧,她得的是心髒瓣膜狹窄,屬於先天性心髒病的一

種,本來是應該手術的,但觀察了幾天後,這個女孩忽

然又不想手術了。這不今天早上辦了出院手續。”

“她為什麼拒絕手術?”

“這個你就要問她了。”

“好吧,謝謝。”

不知青荇現在怎麼樣?我悵然地走出醫院,其實到

這兒來我是懷著很大勇氣的,我甚至不敢找易鋼要她的

電話,是怕在電話裏會尷尬得不知說些什麼,我隻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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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似乎隻有見到她,我的心裏才會踏實。

我孤單地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停地從我

身旁穿過,腳步匆匆。汽笛和發動機的轟鳴聲交織在一

起,讓城市淩亂而嘈雜。

為了能尋找到略顯靜謐的一隅,我不停地走著,

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了市民廣場的抗震紀念碑前,由於

已過了午休的時間,這裏些許能感到一種寧靜。記得曾

經專門為這個抗震紀念碑寫過一篇散文,放到我的博客

上,青荇很喜歡這篇文章。沒記錯的話,裏麵有一段文

字大概是這麼說的:每次來到市民廣場,都要在這個抗

震紀念碑前停步駐足,看到他,我便看到一種堅強,一

種抗爭,一種大愛,甚至一種灑脫。自然總想把贈予我

們的再要還回去,但無論時間怎樣衝刷,卻仍然無法帶

走一樣東西叫:希望。

其實,這段時間,天氣已經轉涼,隨口呼一口氣,

便是一縷淡白色。童心未泯的我驀地想起兒時經常玩的

遊戲,每呼出一口氣,便要看看那縷淡白色將變成一個

什麼圖案。我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輕煙迷蒙,恍若一尾

飄逸的燕魚在悠閑地遊弋,但轉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

蹤。隨後呼出的一口氣好似兒時經常玩的那種多角風

箏,我沉浸在這種小遊戲中,並聆聽著呼氣時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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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聲。

這時,我忽然覺得身旁有一個人同樣發出淡淡的呼

氣聲,我轉過頭,發現身旁的她和我做著同樣的遊戲,

我凝視了很久卻沒有說話。是她,是青荇,真的是青

荇,我恍若隔世。此時,青荇也轉過頭來,我們彼此微

笑著。沉默片刻,還是我先打破了這種安靜,輕聲問了

一句:“聽說你生病了,還好嗎?”

“嗯,你出差回來了?”她的聲音依然甜美。

“是,一直挺想念你的。”

“我也是。”她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