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十九章 知音(1 / 2)

薛空靈曾見過劉娘娘所乘的禦攆,卻覺得也不過如此,隻為轎上之人的氣派喝一一聲彩。

再看抬轎之人亦是青衣女子,個個皮膚甚白,絕非中原女子,抬起轎來,肩上有如無物,行動敏捷,顯然個個身懷武功。

又見轎上所坐之人,乃是一名白衣男子,此盤膝而坐,低頭撫箏,繞是如此,卻也看得出身材魁梧高大,氣度不凡。

黃藥師精通樂理,一聽便知白衣男子此時彈奏之曲竟是自先秦便已失傳已久的名曲《高山流水》,不由也是一怔。

再聽片刻,隻覺箏音宛若流水,仿佛當真有一條小溪自麵前緩緩流過。

箏音煞是悅耳動聽,有著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之功效。

他雖看不到白衣男子具體麵貌,卻也知道對方是一個精通樂理之人,一時竟如遇到知音一般,心潮甚是澎湃。

他一時興起,隨即取出脖後長笛,跟著放在嘴邊,也吹起了一首膾炙人口的名曲《十麵埋伏》與白衣人箏音相和。

他原本就善長奏樂,如今偶遇知音,有心一比,所以一旦上口,自然拿出最得意之曲,想要與白衣人在樂器一較高低。

這《十麵埋伏》乃是以公元前202年楚漢相爭,漢祖劉邦與楚霸王項羽決戰亥下的英雄悲壯一幕為主題所作。

主要描述劉邦得勝時的威武雄姿,整首曲子可謂氣勢磅礴,笛音之間,無不充斥著金戈鐵馬肅殺之聲。

黃藥師選吹此曲,自然比起白衣人所奏的《高山流水》更有氣勢。

一時間,他竟後來至上,占了上風。

白衣人似是沒想到在此荒野之地,竟碰上了高手,一時甚是驚訝,抬頭看了黃藥師一眼,嘴解微微一笑,隨即又低下頭去繼續撫箏。

這次竟也換了曲目,改彈上古時期的名曲《廣陵散》來。

這《廣陵散》又稱《廣陵止息》,取自於古時的《聶政刺韓王曲》,曲調慷激昂,矛戈殺伐氣息甚重,比之黃藥師彈的《十麵埋伏》又尤過之而不無及。

一時間,二人一箏一笛相較起來,竟比得個旗鼓相當,各不遜色。

更有趣的是,黃藥師用長笛所吹奏的《十麵埋伏》,原本是需要用箏彈出,效果才是最佳,而此時他卻僅用一根長笛便將曲中那種大氣磅礴的意境吹奏出來,一時竟好似有千軍萬軍,伏在竹林中一般,讓人心生膽寒。

由此可見,他在樂器上下的功夫之深。

而同樣,白衣人此時用箏所彈奏出來的名曲《廣陵散》,卻須用琴方才能奏出其中急緩霸氣,可如今他卻僅用一箏,便奏出比琴還好的效果。

一時之間,倒與黃藥師來了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二人一經合曲,那些黃衣女子口中之樂立住,就連轎夫卻駐足不前,均在細心聆聽主人與黃藥師的吹奏。

薛空靈雖然不通音律,一時卻也覺得黃藥師二人所奏曲子煞是動人心魄,此時猶如身犯險境一般,心情卻又止不住跟著激動起來。

王重陽先也是靜心傾聽,可漸漸的,腦海中竟回憶自己昔日手持天劍,帶領天下群雄,攻城略地,驅逐金狗的驚心動魄的場麵來,一時也覺熱血澎湃,久已平靜的心,竟好突然被人投入了一塊巨石,再也平靜不下來。

恰在這時,他扭頭看到薛空靈正滿頭大汗,臉上陣紅陣白,麵顯驚恐之色,顯是走火入魔征兆。

大驚之下,他連忙上前輕按揉薛空靈的太陽穴。

片刻之後,薛空靈這才靜下心來,感激的看了一眼王重陽,卻再也不敢聽了,自身上撕下一片衣角料,趕緊塞入耳朵。

黃藥師生性自負,自覺精通音律,尋遍大江南北,終是知音難覓,更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意境,甚是孤獨。

如今他在這荒郊夜地,偶然間碰到這白衣男子,二人以樂器作為兵器,暗暗較勁兩曲,結果卻是不相上下,更覺終遇知音,待口中一曲《十麵埋伏》奏完,立即笛音一轉,竟引用伯牙與仲子期的故事來表示自己偶遇知音的歡喜,也吹奏起了《高山流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