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氣把話說完,伸出一隻手來,還沒張開,頓時眼睛一閉,嗓 子處發出“咯”的一聲,頭一歪也撒手西去。
薛空靈想到若不是自己離去,她也不會遭此毒手,一時甚是懊悔,又見劉處玄好似被嚇傻一般,從今以後更與自己一樣更成了孤兒,不由緊緊抱著他,任淚水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
過了許久,薛空靈正準備將那婦人與丈夫春生的遺體放在一起,卻見她半握的手裏露出一個紅穗,連忙用力掰開,卻見竟是一個腰牌。
他拿著腰牌細細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保郎右班殿前侍衛宮洪俊”幾字小字。
他皺了皺眉頭,心下尋思道:“原來剛才那兩名殺害大嬸的狗官竟是劉正彥手下的狗腿子,卻不知他們為何到了這裏來做惡,當真該死!”
他想到此,便將那符牌放入懷中,尋思待劉處玄長大以後,再將這符牌交與他,好讓他為爹娘報仇雪恨。
他收好腰牌,隨即將那婦人與丈夫的屍體放在一起,這才拉著劉處玄跪下給他們磕了三個頭,這才用樹葉將屍體蓋上。
待這一切做好之後,他拉著劉處玄的手道:“好弟弟,如今你爹娘都死了,以後就跟著靈靈哥一起生活,你放心就是,不管怎麼樣,我會將你養大成人,教你學得一聲好武功,然後找到那兩名惡賊替你爹娘報仇雪恨。”
劉處玄此時雙眼發直,一臉驚恐,像是傻了一般,眼見爹娘並排躺在麵前,卻是無動於衷,對於薛空靈說的話,竟好似沒聽到一般,根本無任何反應。
薛空靈知道他定是眼見娘親被殺,嚇的太狠,還沒反應過來,隻輕輕歎了口氣,這才拉著他準備離去。
哪知剛走幾步,劉處玄才回頭看了一眼死去的爹娘,突然掙脫薛空靈的手,急奔著撲了過去,爬在娘親的身上失聲痛哭道:“娘親,你醒醒,你醒醒啊!”
薛空靈看著這一幕,不由悲從心來,忽然腦海裏一個畫麵一閃而過,隻見傾盆大雨,自己懷裏緊緊摟著一個人,二人皆光著身子,一時不由竟打了一個泠戰。
這一念隻是稍縱即逝,他也不知為何會出現在自己腦海裏,想要努力去追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腦卻一片空白,隻覺頭痛欲裂。
半晌,他才平靜下來,見劉處玄仍在大哭不止,上前硬拉起他,輕聲安慰道:“小玄子,你娘親已經死了,聽靈靈哥哥的話,不要再傷心了,一定要好好活著,等將來長大了好替你爹娘報仇,知道嗎?”
劉處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跟著卻又哭道:“不,我要娘親,我要娘親!”
薛空靈知道再哭下去,他定會出事,硬抱著他走了,想到劉處玄小小年紀便成了孤兒,一時也是淚流滿麵。
劉處玄似是已經明白再也見不到爹娘,隻趴在薛空靈背上,一個勁哭著要娘親。
薛空靈任他在懷裏又抓又蹬,隻是將他摟得更緊,腳下步伐也加快了許多,隨即拐進一個胡同。
劉處玄再看不到爹娘的遺體,這才再不哭不鬧,任由薛空靈抱著。
薛空靈生怕他憋出病來,隻勸道:“小玄子,你要是心裏不舒服,就大聲哭出來吧,這樣會好受一些。”
無論他怎麼勸,劉處玄再也不吭一聲,眼裏憋著滿滿的淚水,卻極力忍著,再不流下。
薛空靈見他脾氣如此倔強,一時再不說什麼。
此時他隻在心裏尋思,好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劉初玄方才能忘記這悲慘的一幕,好重新開始。
離開漢陽,二人直朝恒山奔去。
這一路之上,劉處玄一直沉默寡語,整日不說半個字。
薛空靈知道他因為爹娘之死,受了重大刺激,一路之上總是好言安慰,可不管他怎麼勸,劉處玄總是無動於衷,他也隻好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