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山的時候,四周已經漆黑一片。隻有夜族祠廟上空的烏雀在淩空鳴叫,響徹整個蓊蓊鬱鬱的樹林。
逸龍聽了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催促石頭加快腳步。但石頭偏偏停了下來,回過頭來問:“這祠廟似乎有些玄乎,明日就是夜族祭拜的日子,不如今夜我們闖進去看看。”
逸龍頓時有些頭大:“你看這黑燈瞎火的,跑那裏去幹啥?那破地方又沒個銀子和金子的,尤其是那些烏雀讓人瘮的慌,我看還是回去吧。”
但石頭卻一把抓著逸龍,腳尖一點,便從在樹林中如鬼魅一般地向著祠廟飄行過去。
祠廟是夜族祭拜祖先和神靈的最神聖的地方,一般普通白族人是不能輕易進去的,因為夜族認為白族人進去會褻瀆祖先的靈魂。
夜族人常年有朝拜者義務擔當祠廟的守衛,以防白族的人前來破壞。這也導致帝國的統治者把這些守衛祠廟的夜族人稱為烏雀衛士,列為危險的監控對象。
當他們來到祠廟半裏左右時,石頭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一個飛縱就帶著逸龍跳躍到樹林的頂端,悄無聲息的宛若猿猴。
石頭悄聲道:“好像今晚那夜族的老頭也提前來到這裏,我得先一個人進去看看,如果時間很長,你就一個人直接回去。”
“瞧你這德性,難道夜族祠廟裏還真會有金銀財寶不成?”
“我聽說在祠廟的下麵掩藏著夜族人的一個秘密,我探了幾年了還是沒有頭緒。但最近我看夜族人有些動靜,所以我瞧瞧看,你千萬別沉不住氣,如果太晚,你最好自己早點回去。”
逸龍點點頭,無奈地看著石頭如一隻玄鷹般地掠過祠廟前的空地,然後輕車熟路,就如到菜園一般逛了進去。門口那些烏雀衛士一個個如臨大敵地巡邏守衛,卻根本沒看見石頭的身影。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就在逸龍在樹頂打坐運行氣息三個周天的時候,隻聽夜族祠廟裏忽然傳來一陣陣叫喝和打鬥聲。
逸龍不由緊張起來:“難道石頭這貨還有失手的時候。居然被夜族人發現了,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不過一會,便遠遠看見有個人影從祠廟裏逃出,沒命似地幽靈一般向東方跑去,後麵有幾個人一路叫罵追逐。
逸龍正準備從樹頂跳下回撤,卻又見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自己藏身的方向竄了過來,隻好屏住呼吸,靜觀事態發展。
其中一人顯然是受傷了,當來到逸龍所躲藏的大樹下時,已是氣喘籲籲,再也跑不動了。另一個人身形苗條,看上去是個女性。
她一邊扶著他,一邊回頭觀望有無追兵,並以一種關心的語氣道:“慕容這老頭下手太狠毒,一向機警的你怎麼竟然都沒有抵擋住?現在還很痛嗎?幸虧你準備了兩手,把追兵引開了,否則今晚我們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沒想到慕容老頭的境界已到了天武境,也算是夜族人裏的高手了。我的後背被他的暗龍烈焰掌所傷,疼痛似乎越來越厲害,你幫我看看,我都有些透不過氣了。”
“好,我來看看,實在不行我給你上一點碧靈消炎膏,先舒緩一下你的傷痛,咱們再趕緊離開這裏。”
接著黑暗中拿女子在衣服裏摸摸索索地掏出東西來,正要準備上藥,卻忽然驚呼一聲,女子猛地向後倒退了出去,仿佛看見了一條毒蛇一般。
“你……你…怎麼在後背穿了棘刺軟甲?”
“哼哼,我如果不穿棘刺玄軟甲,今天晚上不就被你這神冥六合冰掌給收拾了嗎?”
“你……你……你居然使詐!”
“我若不使詐,又怎能夠引蛇出洞?我早就知道你對祠廟地道下的《夜郎魔經》感興趣,就算我不受傷,你不還是要找機會暗算我。哈哈啊哈!我們四十年的師兄妹之情竟然抵不過一本《夜郎魔經》麼?”
受傷的男人此刻發出金屬一般摩擦的笑聲來,似乎有說不出的傷感和灰心。
“四十年了,我早就受夠了你的霸道,我今天就是要代替你成為葉南閣的閣主,你使詐也沒用,你都這般年紀,又何必在乎《夜郎魔經》,不如把這山門靈鑰給我吧……。”那女子話音未落,整個身體突起,欺身上前,又閃電一般拍出一掌,直接按向他的胸前。
這揮掌的速度奇快,剛剛兩人還有三尺的距離,但轉眼之間女子的手掌就要觸到受傷男子的衣袖了。
雖然此刻是黑夜,伸手不見五指。但黑暗中能看到女子的手掌竟然發出一種藍色的光芒來,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連躲在樹頂上逸龍都險些被這股冷氣給凍住掉下來,在上麵忍不住簌簌發抖。
這也使得樹下兩人瞬間都感應到了逸龍氣息的存在,但因為倆人此刻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又加上逸龍的氣息格外地弱小,他們完全自動地把他給忽略了。
受傷男子在藍色的光芒照耀下並未刻意躲閃,而是輕輕地一揮手,手心同樣發出更為璀璨的藍色光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