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的天賦畢竟擺在那裏,還沒等中軍全部走出密林,蕭衍已經看出敵軍派兵布陣的症結所在。
敵軍步兵與騎兵同樣精良,數量也大致相當,騎兵卻排在步兵之後,這與蕭家軍的布局有所不同,蕭家軍的騎兵數量太少,陳慶之把其安排在步卒之後是把其作為全軍的突擊力量,是一股奇兵,為了減少消耗,如果遇上敵軍步兵,蕭家軍步卒會從正麵纏住敵方步卒,這樣騎兵就有機會從側麵一舉擊潰敵軍,如果直接用騎兵進行衝擊,蕭家軍這點騎兵,可能敵人一輪羽箭攢射,蕭家軍騎兵就會徹底失了戰鬥力。
敵軍騎兵數量遠遠多於蕭家軍,安排在步卒前方,一旦遇到蕭家軍這樣實力懸殊的,一輪衝擊就能從正麵擊潰。放在步卒之後,卻給了蕭家軍以機會。
“蕭刑,你帶著中軍騎兵,給我全部集中到全軍左翼,等到我們與敵軍短兵想接,你就趁著敵軍騎兵來不及加速,敵軍步兵顧不上你,你給我狠打敵軍騎兵左翼,記住,不以殺傷為主,以驅趕為主,我要你像趕羊一樣把敵軍的騎兵給我趕向敵軍中軍。”聽到陳慶之的部署,蕭衍也當然明白了其用意。
“子雲,還是你來親自帶領騎兵吧,我怕蕭刑掌握不好分寸。”蕭衍建議道。
“你放心,步卒這裏我來壓陣,你還信不過我嗎。”蕭衍看出了陳慶之心中得疑慮,一拳錘向陳慶之的肩膀。
“你輕點啊,我這不被敵軍打死,先被你錘死了。”陳慶之笑著回了一拳。
“城牆上的弓箭手不用在意,你離遠了他們夠不著,離近了,兩軍膠著到一起,他們也不敢放箭。我們弓箭手少,兩軍距離四十步,你先來兩輪投矛招呼著,肯定有奇效。”陳慶之笑著建議道。
“敵我雙方差距實在懸殊,訓練程度,武器裝備也不在一個層次,唯一的破綻就是敵軍主將,你們近身接敵,一旦敵軍反應過來,你們便會萬劫不複。時機你來判斷,實在打不過,你就跑,向西,伯父伯母這裏你不用擔心,我就算豁出命也保得二老周全,到時候我們在柔然草原會合。到時候你來練兵,十年時間我們肯定能打回來。”兩軍差距太大,蕭衍不忍心讓這個兄弟為自己殉葬,於是寬慰道。
“還沒開戰呢,就想著跑,別忘了,我可是主將,你這擾亂軍心的罪名我先記下來了,等打完了,我要親手打你二十板子。”陳慶之當然明白蕭衍的用意,但在他心中,也把蕭衍視做親人,拋棄兄弟而苟活,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好,打完這一丈,你想打我多少板子,我都受著。”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