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君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柏奚笑得眉眼彎彎,以單指抵著下頷,一臉的笑意,簡直是無害到了極致。
一個勁兒地點頭,不過白團還是亮起了大板牙,很是討好地補充道:“但是帝君的性子那般好,怪不得教出來的徒兒也是溫文爾雅的。”
這是真心話,同沐卿比起來,柏奚的性子真是好到天上去了。
雖然被回拒了,但聽到白團這般毫不心虛的誇讚,柏奚的心情還是很美麗的,而且這話還是自沐卿身邊跟著的人所說,明顯的意思便是他要比沐卿好許多。
突然之際,心理便平衡了,連帶著被沐卿坑了那麼多次的鬱悶也一下便煙消雲散了。他不由有些惋惜地揉著白團的小腦袋,“你這般率真,本君忽然有些舍不得你了。”
堂堂一個帝君,這般笑語溫存地與它說出這番話,白團不由捂住了小臉,揮揮爪子以示自己是會不好意思的。
揮著揮著白團忽然憶起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忙問道:“突然想起忘了正事兒了,帝君,你的大徒弟流陌呢?”
“應當是去思過崖麵壁了吧,他硬是要去,本君攔都攔不住。”說罷,柏奚還尤為誠懇地眨了眨眸子,表示自己可是從不虐待徒弟的。
“那我便先去找流陌師兄了,就不打擾帝君了,拜拜。”知曉流陌所處之地後,白團便如腳下生了油般,說話間便撒歡兒跑遠了。
望著白團一溜煙便不見了的身影,他眼底的笑意漸漸沉寂,若有所思地凝視了一會兒,方才淡淡地收回目光,背後的白影片刻離至他幾米之遠處,垂下首恭敬道:“師父。”
“將思過崖的屏障撤了,放它進去。”淡淡地啟唇,柏奚繼續著手上未曾忙完的活兒。
白衣弟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但卻不敢質疑他的命令,隻回道:“是,師父。”
“等一下。”原本打算離開的白衣弟子忽然被柏奚開口叫住,他有些奇怪地看向自家的師父,等著他吩咐。
誰知他一勾唇角,單指抵著下頷,悠悠然地問了句:“你覺得,為師的性子當是如何?”
“……”白衣弟子隻覺額前冒汗,心底想著,似乎自那個不知名的仙君來北極之後,自家師父的一切行為舉止都開始變得詭異非常。
——
順順當當,毫無阻攔地白團便上了思過崖,這懸崖當真是高聳入雲,一眼望去便驚悚的很,幸而它機智,事先與柏奚打好了招呼,所以此番它無需費半絲氣力,便由著看守的弟子將它送了上去。
北極之地本就寒冷非常,而這思過崖顯然是冰庫中的冰庫,即便它穿著流陌給它所製的雪衣,此時也不由感到陣陣寒意,一身的白毛都緊縮在了一塊兒。
“師兄——流陌師兄——”為了盡快找到流陌,白團扯著嗓子在崖邊喊。
“白團子?你是如何上來的?”初初聽到這聲熟悉的嗓音時,流陌還有些不大相信,尋著聲音出了冰洞,便一眼瞧見白團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個絨球,還不斷地跺著腳,看來是凍得不輕。
一見到一抹白影晃入眼簾,熟悉的麵容尚還帶著幾絲驚愕,白團立馬便蹦躂到他的跟前,插著腰肢很是驕傲地回道:“我可是征得帝君的同意才上來的喲!”
“師父同意的?”不說還好,這一說反倒是讓流陌更為吃驚了,彎下腰將白團撈到掌心,緩緩自手心間升起一道暖障,叫白團立時便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冷意。
“那是自然,老子的魅力可大了。帝君還說我性子很率真,他還很舍不得我離開北極呢。對了,他還想要挖牆角,把我從大神那兒挖走,不過老子可是很有原則的,堅持立場不動搖!”
說起這個,白團尤為高傲地直起腰肢,表示自己可是一隻很講朋友之情的倉鼠。
流陌不由笑出聲來,摸摸它兩隻粉嫩嫩的小耳朵,柔聲道:“嗯,確然是魅力很大。我在北極這般久,也從未聽過師父講過類似的話,更不必說師父他老人家還想要挖別人的牆角了。”
“是麼。哎,師兄你為何要到這麼偏僻又寒冷的地方來呀?帝君說你是自己要來麵壁的,他攔都攔不住。”向後頭張望了幾下,它也不曾瞧見半個屋頂,不由好奇他是要住在何處。
聽罷,流陌不由抽了抽唇角,心想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最近越來越不著調了,他之所以會來思過崖,他老人家不是最清楚麼。
但這些話流陌可不敢說,隻能歎了口氣,幽幽道:“是我犯了錯,所以自行請罰前來思過崖反省。”
“師兄是為了小果子受傷一事麼?這等事怎麼能全怪到你身上呢,而且其實一開始是我的錯才對,不對,應當是那把破劍的錯,若不是它傲嬌地故意抖劍身,老子又怎會突然掉下去。”
對於它的說詞,流陌真是啼笑皆非,甚是無可奈何地將它頭頂的毛發給揉亂,“是,你是小祖宗,無人敢定你的錯。不過果子的傷勢如何了?”
他一早便來這思過崖麵壁,自然便不曉得山下的情景是如何,如今白團主動上來,倒省了他不少事兒,而且這廝如此有趣,正巧可以給這無趣的思過崖添上幾分樂趣。
“應當是沒什麼大礙了,我看帝君很早便自屋內出來了。不過大神卻是一直都不曾出來,害得我在外頭等了許久,哼,不要以為我不敢偷看便不曉得裏頭發生何事了。”說著,白團還故意瞪起了綠豆眼。
聞言,流陌不由被勾起了濃濃的好奇之心,其實在出了黑幕林之際,夏果忽然自劍上跌落下去,而沐卿在同一時刻飛身上前將她抱入懷中,看著他們分明是師徒的身份,可卻怎麼看怎麼都有幾分詭異的氣氛縈繞在其中,他確實是感到甚為奇怪。
“哦,那你倒是說說他們在裏頭是做了些什麼。”
看流陌明顯是一臉不大相信,白團於是乎便哼唧地揚起了脖子,舔舔小爪子,將毛給順直了,方才慢悠悠地回道:“這有什麼難猜的,大神定然是陪著小果子一起睡覺了。”
“……白團子,飯可以亂吃,但這般玩笑可卻是不能開的。”雖然知道白團這廝向來口無遮攔的,但沐卿與夏果可是師徒關係,這等話若是被他人聽了去,指不定會鬧出多少笑話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哪有師父會同徒兒同床共眠的。
“這有什麼呀,大神與小果子在一塊兒還做過更讓人心跳不已之事呢。”見流陌一臉不信加驚愕的表情,白團很是不屑地哼唧了兩聲,忽地便轉移話題道:“師兄你快帶我去參觀參觀這思過崖呀。”
但流陌顯然是未曾它驚世駭俗般的話中反應過來,仍是呆愣不語,白團毫不客氣地在他的手背上拋了一爪,扯著嗓子喊:“我說師兄,你是傻了麼,我在同你說話呀!”
被白團這麼一吼,流陌忙收回思緒,帶著它便折回冰穴之內。
北極中天的思過崖顧名思義便是用來懲罰犯錯弟子的,因而此處的環境最為惡劣,也是北極最為寒冷之地,所以要是修為不高的弟子被遣到此處受罰,最終的結果便是被凍得半死不活。
“這兒那麼冷,怎麼連張床都是冰床呀,師兄,你是腦子進漿糊了麼,自行請罰來此處受罪?”在打量了冰穴之內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物事之後,白團不由嘖嘖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