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兩人再次發生升級版的戰爭,夏果忙將兩個一人一邊拉了開,頗為頭疼的扶額,“你們倆再吵,便都給我待在屋子裏,不要去參加什麼晚會了。”
一聽到嘴的美食會飛走,白團立馬便跳起腳來,嚷嚷著:“小果子小果子,咱們快走呀,莫要理會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屁孩兒。”
“白肉團,你說誰不知好歹呢!”嵐衍顯然是被它這句措詞給氣著了,但礙於夏果在,他隻能板起小臉來,直瞪著它。
但可惜,他一張稚嫩的小臉,對白團根本便無絲毫震懾力,它反將小臉一揚,哼唧一聲道:“誰承認誰就是咯。”
眼看著又要升級到硝煙的地步,夏果幹脆便一人一隻手,徹底捂住他們的嘴巴,讓這兩貨閉上嘴巴,耳畔才算有片刻的清靜。
“你們若真這般喜歡吵,那麼請恕我不奉陪了。兩位在此便吵個痛快吧。”冷冷淡淡地留下一句,夏果還當真頭也不回地拔腿便走。
嵐衍與白團兩人互視一眼,先是各自相瞪了一眼,但介於夏果似乎真的生氣了,他們倆便極為默契地打算先停止戰爭,化幹戈為玉帛,一手一爪相握,直衝著夏果奔去。
雖然假意著很生氣,但夏果一直在留意他倆的動作,見他們總算是肯拉起小手,互相講和,她方才扯了扯唇角,一手拉住嵐衍,順帶著將白團放置在肩頭。
“這般便對了,當初你們好歹也曾共生死過,便不該一見麵就爭吵不休。”夏果真真覺著,她做起和事老來還是挺順手的。
誰和這廝共生死過了!兩人尤為默契地在心中呐喊了聲,但明著卻不敢說出來,怕惹得夏果又不再理會他們,互相斜視了一眼,但好歹是不再吵嘴了。
待到夏果他們一行慢慢吞吞地趕去之時,晚會已是熱熱鬧鬧地開始了,放眼望去,偌大的空地中央,一團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燒,似是能直達天際,傳遞他們的喜悅之情。
而在篝火的周遭,擺放著村民們從自家拿來的各式各樣的食物,烈火與芬香揉作一塊兒,竟是格外的溫馨。
村民們一眼便瞧見嵐衍小小的身影,皆是停了下來,朝著他笑得尤為熱情,紛紛湧上來,口中說著:“小衍呀,你怎麼現下才來啊,我們都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倘若不是夏果親眼瞧見這些村民得病之時的舉止,單拿今日之言行而說,當真是天差地別的懸殊。
不過,這才是真正屬於這些人的性情,淳樸而又熱情,而那些所謂的仇恨與怨毒,便當是隨風而去吧。
畢竟,無論是人疑惑是妖魔,甚至於神仙,哪個又敢說自己已完全擺脫了七情六欲,無所之求呢,他們遭遇了本不該遭遇的磨難,於情於理,也不該有過多的責備。
再者說,現下一切都好了,似乎都已經開始回歸到了原點,雖然她與他們無情無故,甚至差些還被他們所傷,但所有的所有不都已經回歸正常了嗎。
而這最大的功臣,便是現下被一幹的村民們熱情圍擁的嵐衍。看著他被簇擁在人群之中,漲紅著一張小臉,想要強自裝一番大人,卻又在盛情的村民的哄鬧之下,反是羞得隻差找個地洞鑽下去。
雖說白團並不想同嵐衍這廝處在一塊兒,但由於他所處的地理位置實在是結合了天時地利與人和,各類美味皆在他伸手所能觸及之內,所以它也就隻能勉為其難地湊過去同他一塊兒坐著。
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白團哈達子都快流一地了,磨磨爪子,便要伸出去狠抓一把,卻被一旁的嵐衍眼疾手快地扣了住,輕輕一挑眉,極為傲慢地說道:“白肉團,你要做什麼。”
明知故問,當然是暴飲暴食了!白團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放開老子的爪子,小心老子撓你一臉血。”
敢在它食欲大起的時候阻攔它,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叫一聲老大,我便把這麵前所有的美食都給你。”嵐衍非但不曾鬆開手,反是提了一個足以叫白團炸毛跳腳的卑鄙條件來,且說話之際臉不紅心不跳,絲毫不畏懼它的恐嚇。
果不其然,白團氣得直咬牙切齒,無奈一隻爪子被他握在手心,否則它真想好好磨上一磨,讓這廝血濺當場!
“小屁孩兒,你是不是又皮癢了,老子的年紀比你爺爺的爺爺還要大上好幾輪呢,敢讓老子叫你老大,信不信老子讓你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一雙綠豆眼瞪得老大,咬牙切齒地字字吐出。
但很是可惜,它說的一大堆威脅之語,與嵐衍而言,都是屁話,簡單的說,便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毫無殺傷力。他微一歪腦袋,笑得尤為天真浪漫,“哎呀,白肉團當真是勇氣可嘉。”
“不過……莫要怪我不曾提醒過你,倘若你傷我分毫,嘖嘖,我真是不敢保證這些村民們會如何對待你。”說話間,他眯起了眼眸,上上下下,心情頗為愉悅地將白團的盛怒盡收眼底。
雖然說先前沐卿也曾高高在上地威脅過它,但與今時今日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也因此此番感受與之前亦是完全不同的。
即便是它有多麼地會美食,但士可殺不可辱,它雖隻是一隻小小的倉鼠精,連個人形也無法幻化,而且經常為了騙吃騙喝而拋棄臉皮,但這不代表它沒有自尊心。
每個人都有自尊心,隻是它的底線比較深,它一直是認為那是因為自個兒的脾氣好,但是今日,饒是它有多好的脾氣,亦是被他氣到似乎心肝脾肺腎都要炸出來了。
“老子才不稀罕!”它一把甩開他的手,力道之大,叫嵐衍不由心下一驚,順順利利地便被它給脫了開,毫不客氣地一腳將眼前礙眼的一盤蔬果給踹了開。
“嵐衍,你不要自以為所有人都圍著你轉。”忽而,它一本正經卻又莫名其妙地留下這麼一句,迅速便邁動著小腿,消失在了夜色茫茫之中。
原本他便隻是本著玩笑之心,在他的眼裏,白團這廝便是一團棉花,無論你怎麼揍,它都能還原為原狀,所以他才會時時地想逗逗它,但……今日之言,他似乎是有些做過頭了。
它說不是說有人都會圍著他轉。不知何故,他隻覺心口微微一滯,酸酸疼疼的,不算是痛,但卻怎麼也無法忽略。
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有這般的感受,又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有誰也曾與他說過這番話。
他情不自禁地皺起眉頭,想要憶起那很久之前的事,但隻要他一往深處想,腦袋便像是要被撕成兩半一般,劇痛感叫他不由雙手捂住腦袋,緊緊咬住下唇。
原本在一旁載歌載舞的村民注意到他的異常,忙俯下身子,急切問道:“小衍,你怎麼了,是身子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