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為師不可能永遠陪在你的身旁(2 / 2)

“師父在看什麼?”在開口之際,夏果還不忘賊兮兮地又向他靠近了幾分。

回過首來,清寂的目光落在她尤為好奇的麵頰之上,方才柔聲道:“怎麼這般快便回來了,不是想要找住處嗎?”

抓抓後腦勺,她阻止了下語言,慢慢回道:“大概是徒兒多心了吧,方才我遇上了個女子,不知為何,我總覺著她有些奇怪,但到底奇怪在哪兒徒兒卻是怎麼也想不通。”

“記得為師與你說過的麼,很多時候,眼睛隻能看到表層的東西,便如人的皮囊一般,可以將許多不光彩的東西隱藏於其下。所以這世上有很多東西,需要你用心去體會,方才能挖掘出其中的秘密。”

自從情商開竅之後,夏果像是在一夕之間便換了個腦袋,若是放在以往,她一定隻能對他的話略懂一二,但今時今日她卻像是能感同身受般,不但能完全明白,而且還能順著往下去挖掘。

“不過師父方才還沒回答我,你到底在看些什麼,怎麼表情這般嚴肅?”如果這個小鎮真有什麼秘密,那也不是她現下這般隨便想著想著便能想明白的,既然暫且想不通,她就此先掀過去,順手抓住他的流袖,如是問道。

微微一挑眉,目光落於她滿麵好奇的麵容之上,許久他卻隻是輕歎息了聲,抬首撫了撫她的柔發,話音清淺如醉:“小果,若是有一日,你最看重的東西不見了,你會如何?”

最看重的東西不見了?夏果被他這麼忽然的一句極為莫名的話給問的一愣一愣,不由歪了腦袋,思索了會兒道:“師父指的是人還是物?”

“哪一樣都成。”雖然他知曉現下不是問此事的時候,可是有時候,即便是他不想要憶起,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東西,即便是連他也無法去改變。

“徒兒最看重的自然是師父了,至於說物麼,那便是師父送我的這塊九天靈玉。若是靈玉不見了,即便是掘地三尺,我也要將它找回,若是……”話至一半,她忽然便頓住了音調。

原本隻是隨意地順著他所說之話回答,根本便沒有怎麼過腦,但話到一半之際,她卻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自拜他為師之時開始,便一直抱著一個永遠也不會變的思想:她要同師父永生永世在一塊兒,她從未想過,有一日師父會離開她亦或是忽然不見了這樣的事情,因為……在她的心中,她的師父是如此地強大,強大到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到他。

忽而,她憶起那日在洞穴之中,他一身藍袂染血,渾身冰涼的畫麵,那個時候的她才真正地意識到,原來強大如他,也是會有倒下的一天的。

那個可怕的想法如點擦火石般的,一晃就自腦中閃過了,而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都強迫自己絕不可再往那般可怕的想法中繼續下去。

但,若是真有一天,師父不見了,她根本便無法想象自己將會是如何。

這般越往深處想,她越覺得心驚,以至於連同著手腳都開始發涼,幾乎是下意識地將他的流袖捏在掌心,牢牢地握緊,“師父是不是要去做什麼事情不能帶上我?”

唇角一揚,他拍了拍她的腦袋,輕描淡寫地回道:“為師隻是隨口問了一句,小果都想到哪兒去了。”

他確然是不曾想到,他不過是近似隨意地問了那麼一句,而且這話也很是晦暗不明,卻不想她一下子便往那方麵想了去,而且單隻看她現下的表現……

他在她的心中,已於無形之中生根發芽,再也無法拔去,以至於她在一想到他可能會不見了之後,她會如此地手足無措。

“不論師父要去做什麼,都不可以拋下徒兒,知不知道?”即便他是這般講,但夏果依然很不心安,幹脆便極為不要臉皮地抱住他的一隻胳膊,說出口的話音不容置喙。

沐卿甚是無奈地戳了戳她的眉心,“這般語氣,是跟為師說的麼。”

“我不管,師父不答應,我就不鬆手了。”見沐卿不回應自己,夏果便幹脆耍起了無賴,死賴著他的手臂,說什麼也不肯鬆開了。

輕歎了口氣,他任由她極為無賴地抱著胳膊,語調放得極為輕柔,“小果,為師不可能永遠陪在你的身旁。”

這般的承諾,他無法再以玩笑對待,而且也根本無法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