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起床啦,這新年第一天,可是早起早發啊!”
準備好了早點,奶奶如同山村所有村婆,早早地大聲叫喚起來,這村俗,可是千年相傳的。
爺爺起來了,紀琴起來了,叔叔也起來了。
“新年好!”
“新年好!”
“新年好!”
每個人起床一出門,奶奶就在門外親切地問候,起床出門的人趕快****,這裏輩份最小的紀琴,自然還要恭恭敬敬給奶奶行禮,奶奶趕快將一個紅紙包塞入紀琴口袋中,弄的紀琴阻也不是,推也不是,收也不是,臉一直紅到脖子下。
“哈、哈、哈……”見狀的叔叔大笑著衝過門口,在奶奶虎目盯視中直跑到廚房端起粥碗。
這大年初一的早餐再怎麼重要,再怎麼能兆示,再怎麼年年高,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三人心中文化館藏畫的重要的,三人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早餐,連忙開始做出門的準備,奶奶隻能是對其搖頭不已。
奶奶還在搖頭,可三人早出了大門,直上山路。
二十幾裏的山路,幾個小時,對有著山村生活磨練,有著急切希望的三人來說根本就不在話下,文化館工作人員上班不久,剛整理好展覽的物品,三人就到了。
二十幾裏山路,步行著過來,其中一位還是14歲的小姑娘,文化館工作人員一個個都目瞪口呆。
但風塵仆仆的三人卻沒有任何多餘的說辭,身影就出現在這次上文化館的第一目標:就是隻在年初展出三天的唐寅生前第二幅猛虎圖前了。
“這就是唐寅生前第二幅猛虎圖?真的夠雄渾亮麗!”
叔叔、紀琴一看到那畫,刹那間被驚住。
弓曲靈動的前腿,緊繃有勁的後腿,微微上翹根根清晰的虎須,直露虎口堅硬如鐵的虎牙直入眼底…….每一筆都是如此的清晰,每一筆都是活樣的靈動,每一筆都是深入骨髓的蒼勁!
肯定是大家手筆!但唐寅,給人的印象應該是纖巧隱逸,靈動秀美才對,這蒼勁?!
這樣雄渾有力,絕對是“吳門畫派”代表人物功底!
一見畫,叔叔、紀琴,二人便如醉如癡,腦海中刹時湧顯出各自對唐寅的第一印象,但再仔細觀之,“畫角一側遊離於猛虎外星星點點略隱略顯的一串墨跡,畫上‘逃禪仙吏’的印鑒,‘仙吏’二字微凸,清晰明淨,‘逃禪’二字模糊不清,肉眼難辯,幾乎不見。這與畫完全無關的‘墨點’、這無法看清,無法明證的‘印鑒’……怎麼會這樣?
重重疑雲何時又同時湧上二人心頭。
“爺爺,這墨點、這印鑒?”
紀琴畢竟年幼,一有疑問,便忍不住求教爺爺。
叔叔到底是大學老師,有很深的古典文學功底,盡管疑雲重重,但因父親已明確告知這是唐寅真跡無疑,那文化館肯定是經過鑒定才會如此確定的。所以,首先考慮的是怎樣來論證這肯定是唐寅真跡、對遊離於主畫外的東西,如何能夠證明是當時所留、為什麼會留、為什麼會一直保留至今?
正苦於無解,一聽紀琴問詢,立馬豎起了耳朵,隨即看到一人從另一處過來,趕快恭敬地抬頭致意,隻見老人即隨意地擺了下手勢後,就走上前來。
從辦公室出來朝這邊過來的人是文化館徐館長,叔叔自然是認識的,徐館長當然也知道這是副館長的小子,故就隨意地做了個手勢,讓叔叔別說其它。因為徐館長從辦公室出來,正好聽到了紀琴的問題,會意地朝爺爺點頭一笑。
“小姑娘,你就是紀琴?”
“是的,爺爺!”
見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和藹地詢問,紀琴連忙認真地回答。
“你認為這畫中的墨點、印鑒應該是怎麼回事?”
紀琴正想著老爺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突然聽到老爺爺的提問,一下無處適從。
“沒關係,你有什麼想法就說什麼。”
“紀琴,這位爺爺是文化館的徐館長,你對這畫中的墨點、印鑒有什麼相法嗎?有什麼就說什麼?”
爺爺在趕快在旁邊介紹。
“徐爺爺,您好,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說有什麼想法,我想,那一定與畫畫沒有關係,是無意才弄上去的。”
“哈、哈、哈,你看你看,年輕人畢竟腦子轉的快,看來,我們真的是老啦!”
館長麵對爺爺,大笑著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