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金沙金粉能被融化了再凝結成一塊能賣幾萬塊的金磚,在孩子們不知道的繁華世界中,這樣的交易分分秒秒上演。
有時甚至你都看不見實物,買賣的是電子信號。
入夏時走了幾個孩子,不像是王累說的要被殺或被拖走,他們乖乖坐上麵包車離開礦場,至於去哪兒就不得而知。
到了傍晚同樣是那部車又運回幾個孩子,那些孩子身材更為嬌小,弱不禁風的像隨時都能化為塵埃。
但礦場就是如此運作,沒有大型的專業設備,礦產豐富的狹小坑道隻有孩子的體格才能鑽進去。
王累喜歡和托婭親近,他又了解大人的脾氣習慣,清楚什麼時候能偷懶,但他又狡黠的不將偷懶的方式告訴別人,因為人人都偷懶,那挖出的數量一樣減少,容易露餡。
他跟在托婭屁股後麵鑽進蟹爪洞,這些天坑裏都濕漉漉的,壓的人透不過氣,王累幫著托婭一起鑿著,想讓她快點挖夠了出去。
但挖著挖著,一股冰涼的液體貼著王累的臉順下來,他立刻叫一聲。
“董連佳,你尿我臉上了。”
“我沒尿啊。”
“那這是什麼?”
他一抹臉卻聞不到尿臊味,才知錯怪了女孩。
自己有在坑洞隨處尿的習慣,還以為別人也是。
那不是尿,是水,確切的說是地下水。
知道不是尿後倒痛快的喝了幾口,和瀑布那兒的水一樣好喝。興許就是從那裏流過來的也未可知。
“好喝,董連佳你也喝點。”
“怪髒的。”
“什麼髒,這水是最幹淨的,都是活水。”
“等一下你別說話!”
“嗯,什麼?”
“噓噓!聽見了沒有,有人在……在叫。”
“誰在叫?聽不到啊,不是跟你說我耳朵聾過一陣子嗎?”
“好像真的有人在……”話講到此嘩一聲裂響,猶如當麵被潑了一桶涼水,將女孩的半邊撲濕。
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叫聲又來了,並且已算是叫聲四起了。雖然分不清從哪個方向傳來,王累也聽不到但托婭很肯定自己的耳朵。
她有些害怕的踹一腳王累,示意他往回爬爬出狹窄的蟹爪洞。
但似乎……為時已晚,背後一路被水流衝下的沙石堵住了,嚇得他直往後縮。
進而更恐怖的震動發生,頭頂的土石紛紛塌落,埋過手腳,每次一抽身就又會被即刻掩埋。
托婭驚恐的叫起來,王累六神無主,但他下意識的在保護托婭,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上麵。
就像被沙石、泥土、金脈一塊攪拌,並夾雜大量地下水衝刷。
兩人在已鬆垮的地質中打轉翻滾,繼而動彈不得。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都尚未來得及反應,王累昏死過去,托婭也失去了知覺。
再看去坑外,大人們聚在空曠處,一旁的洗金池水位下降了兩米。
塹溝巷道與運輸巷道統統塌陷,用木頭頂著的礦門也不見了蹤影,他們緊皺著眉卻想不出一點辦法。
負責人向開這黑礦的老板打電話,另幾個清點在礦外的孩子,已此算出在裏麵被埋了十三個孩子。
“礦洞透水了。”黑色胸毛的負責人低沉對那頭說。
“嚴重不?還能再開嗎?”
“看起來比上回嚴重,裏麵十幾個娃看來沒救了。”
那頭沉寂數秒。
“你們先在那守著,我找人來。除非真不行不然還要繼續開。”
“那孩子……”
“誰管得了這麼多,本來就是沒人要的東西。還有嘴吧守牢,特別是場裏燒飯的女人們,一個也別給我跑了,透水的事要是漏出去你們可也一個都活不了。”
“明白了。”
掛了電話男子又將人召集起來,連騙帶嚇的讓他們把嘴閉牢,誰漏半個字,不得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