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聞芍1(2 / 2)

她的影評既有七○後的鮮明印跡,八○後的語言風格,九○後的亦正亦諧,獨立思考敏銳且大膽,又不乏普世觀念的闡揚,對曆史的指點與內中的知識含量絲絲入扣,藝術的靈感和對生活的感悟一體相融,意味匪淺:譬如關於貝托魯奇《一九○○》的影評《半個世紀的輪舞》,譬如關於赫爾佐格《生命的訊息》的影評《風車漸欲迷人眼》,譬如關於梁讚諾夫《命運的捉弄》的影評《剩男剩女的希望史》,譬如關於侯邁《三重間諜》的影評《花都無間》,譬如《索科洛夫的霧》,譬如《為忠誠革命而穿越》……而那些詩化的語言,散文風格的篇章,文字優美考據翔實灑脫自如,又讓我等讀者讀出了內在的精致。她的影視評論多發表在《看電影》雜誌或《北京青年報》,讀者群定位鮮明,但超出審美範圍的讀者仍然會有興味,因為其蘊含其實是顯在的,指向是大眾的。

何荷是善感的,她對世界級藝術家“舞蹈之神”尼金斯基的描摹、追述、品鑒和感喟,寫下了萬餘言,並且獨立成章,《一生:彼得魯什卡》一文中,不難看出她對帶著枷鎖起舞的高雅藝術頂禮膜拜著。何荷又是銳利的,對名家作品的喜愛不妨礙準確的挑剔:在對希臘文豪卡讚紮基斯《中國紀行》的讀後感《中國是不朽的》一文中,既有她對希臘文明與中國文化的貫通,更在訂正翻譯錯誤的眼光中,將那些熟悉的典故條分縷析。看得出來,何荷已不完全是十年前的何荷了。沒有相當的修養和心趣,又怎麼能寫出《從阿爾的梵高臥室覷梵高》《愛上極簡主義》《狂歡或者盛筵》這樣的靈性感悟?

接讀這部文集時,我剛從杭州、南京等地參加軍事題材電視劇研討會回來,要完成一大堆文字欠債,又忙著上醫院看病,何荷給我四天時間寫書序,我很願意,但擔心短時間難以沉澱,寫不到位,本想推辭,但又不忍推辭,我用了三天,速讀了所有篇章,憑著我對她的印象,對文章的印象,寫下這些並未及深思熟慮的話。我還想說,人們常說評論家還是老的辣,一來是指閱曆增厚眼光銳利,二來是指有質和量的讀書積累,能夠逐漸形成文化積累對思想發現的寶貴優勢,即“養辣”,否則,老固然老了,還談不上怎麼“辣”的“家”不也比比皆是?讀書,尤其是“養辣”必不可少的養料。以這種想法看何荷,亦然。

新時期文化國防的建設,需要踏實讀書的人,何荷的品讀成果就催動我們在讀圖時代仍然要多讀書啊。多讀書,多感觸,迎接時代的召喚。

解放軍藝術學院教授 邊國立

二○一二年十二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