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原本這種柔軟的草地是無法將玉石碰碎的,隻是這玉佩……

淩王,不,現在應該叫麟,怔怔地望著那兩塊碎語。

自己三歲生日那天,皇兄澹台君翼親自將那雕著麒麟的玉佩掛在自己的腰間。母妃死後,自己從腰帶上扯下玉佩,丟給已經登基的皇兄,砸中了皇兄的額角。玉佩墜地了,可僅僅是在青石磚上碰撞出清脆的響聲,完好無損。暄皇輕輕拾起玉佩,仍舊溫柔的係在自己腰間。狠狠地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回母妃的寢宮哭了一夜。不曾聽見殿外急宣太醫的叫喊、宮人們緊張的議論,以及之後幾天額角纏著紗布,臉色慘白的皇兄。

蹲下身子,用手指撫過那冰冷的玉石。自從母妃逝世,就沒再配帶過。隻有在洋城叛亂的前天夜裏,從那塵封了多年的紫檀木盒裏,重新拿起,小心地放在懷裏。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意料不及。可那玉佩,一隻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未曾離開。

一陣涼風吹過,草兒壓低了腦袋,躲避著刺骨的寒風。這是遠離宗正的北邊國家——挈莫,遠比宗正冷得多。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一件做工不是很精細,用料也不是很上乘,卻很溫暖的披風。

天琪的杏林醫館。

莫文幽幽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件陌生的房間裏,旁邊坐著一個長須老者抓著他的手在摸脈。眼前閃過暄皇蒼白的臉,立刻從床上作了起來。

老者出手將他按回床上。此舉讓莫文驚訝,自己常年習武的身體,這麼容易被推倒,難道這個老人?

感受到莫文警覺的目光,老者收回按在莫文身上的手,輕輕地撚著胡須,緩緩開口道:“年輕人,莫緊張。老夫是這家醫館的館主,看你剛才過度消耗體力,導致氣血逆行,所以用金針封了你幾處穴道,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莫文聽了這番話,並沒有放鬆下來。剛想文暄皇的情況,老者便說道:“你剛剛抱來的那個年輕人已經沒事了,隻不過身子骨太差,需要多多休養啊!”

莫文聽後總算送了一口氣,放開了一直攥緊的雙拳。

老者看到莫文送了一口氣,便問道:“年輕人,你和另一個年輕人是什麼關係,朋友,兄弟,還是……戀人?”

莫文聽老者這麼問,臉上一紅,慌忙開口道:“不,不是。”

“哎,別不好意思,有什麼,這種事老夫看得多了。隻是那個年輕人底子太差,你以後要收斂點,別太放縱了。”

“啊?”莫文一頭霧水。

“啊什麼,聽不懂嗎?叫你以後別太縱欲,對你對他都不好。”老者還特地將“縱欲”和“好”的音拖長,怕莫文聽不懂似的。

莫文一愣,不是吧,難道這大夫以為他和暄皇是縱欲過度才暈倒的。天那,這是天大的誤會,這要是被季大人知道了,自己這顆項上人頭可難保了。

老者看莫文一副遭受雷劈的表情,搖了搖頭,起身走出屋外,嘴裏還念叨著:“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身體呢。”還不停的搖頭歎息。

之後的幾天,莫文和暄皇便暫住在杏林醫館的客房裏。昏迷的暄皇還好,隻是莫文部似的就要接受一兩句“教育”。弄得莫文臉色一直很紅潤,一點也不像身體不適的人。可憐的莫文隻好將一切歸咎為天琪的民風開放。

第四天,一直昏迷的暄皇終於醒了。

莫文當時這代門外聽後老館主的“教育”,突然聽到屋裏有響動,立刻衝進了屋裏。結果那位老館主隻好在門外一邊搖頭,一邊歎到:“哎,現在的年輕人啊。”

醒後的暄皇神誌並不是很清醒,不過不再像原先那樣雙眼空洞無神。

館主說是因為勞累過度加上情緒大起大落,所以神誌尚有些混沌。多休息幾天,除去散散心,舒緩一下心情,就可以痊愈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老館主的眼睛緊盯著莫文。好似真的就是因為莫文不知節製,害的這個“柔弱”的年輕人差點斷氣。

莫文可以說是有冤無處申。沒辦法,聽從了老者的“教導”,拿著配好的藥材,背著暄皇從杏林醫館走去。身後,館主還不忘喊:“記住我的話啊,年輕人。”

回到客棧,莫文再度忍受老板和夥計頭來的延伸,厚著臉皮,麵無表情的背著暄皇回到空置了幾天的客房。

掃了一眼,還算幹淨,看來每天都有人打掃。莫文剛剛還在想,要是不打掃幹淨,就拆了這家客棧。

放下暄皇,幫他脫下鞋,讓他平躺在床上,拉過被子,剛準備替暄皇蓋上。手腕就被緊緊握住。

“陛下?”莫文望著暄皇依舊有些空洞的雙眼。

“……”嘴角蠕動著,卻什麼都沒說出來。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一行淚水就流了下來。

莫文還記得老館主之前說的話,“不可以讓病人情緒在有太大波動,否則傷身傷元氣。”

趕緊點下暄皇的睡穴,拿過布巾試去暄皇眼角的淚痕。窗外,藍色靜宓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