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了暄皇的事,莫文抱劍靜靜地坐在床前,望著床上失神的暄皇,不知道該做什麼。
此時的暄皇,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雙眼空洞地望著床帳。灰蒙蒙的帳子,就像此時暄皇的心。
腦子裏不斷閃過一些片斷。與年幼的君麟奔跑在皇宮的禦道上,在湖心亭捉迷藏,在湖邊赤著小腳怕打著湖水,一起望著水麵飄蕩的荷花,手牽著手走回寢宮等候太傅與父皇的責罵。一切一切的美好回憶閃過眼前。可是那僅僅是年幼的君麟,之後的記憶中,隻剩下君麟離去的背影,一夜間失去所有荷花的湖麵,夏日午時酷熱的湖心亭,孤單麵對父皇交予的課業。
被褥下的雙手漸漸緊握,感到眼前一片黑暗,閉上了雙眼。
莫文一直抱劍坐在暄皇床前,突然發現暄皇閉上了雙眼。以為暄皇睡下了,輕輕起身,走到床邊,準備替暄皇把被褥壓好。剛到床前,卻聽到暄皇的氣息短促,似有似無。莫文一驚,立刻將暄皇從床上打橫抱起,用腳踹開門,直奔樓下。
這間客棧是開在邊境的,雖說天琪是個相當繁榮的城市,但最近宗正與何晉兩國的關係有所變化,生意清淡了很多。今天除了剛才投宿的暄皇主仆,就沒有什麼生意了。客棧裏就住了幾個客商。
老板正無聊的打著算盤,計算著這日子怎麼過。突然,一陣涼風吹過,吹亂了剛剛算好帳簿。張口欲叫小二把門關上。抬眼卻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一個人站在他麵前。老板張大了嘴愣在那裏。隻見那個男子張口問了一句:“老板,最近的醫館在哪裏?”口氣急迫。
老板再仔細一看,這個男子不正是剛剛來投宿的客官嗎,那他懷裏抱著的是?
看到客棧老板半天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用目光遊移在他和暄皇之間,一時怒氣大勝,吼了一句:“到底在哪裏?”
客棧老板被吼了一下,有些被震呆了,好不容易從餘震中清醒,看到的是莫文黑著的臉。嚇得力克製著門外東邊說道:“那邊……那邊東街有一家杏林醫館。”
又是一陣涼風,莫文抱著暄皇“飛”出了店門。
“老板……老板”小二從後麵的廚房走出來,看見自己的老板呆立在櫃台前,上前叫了兩聲。
“……阿……”聽到小二的叫聲,客棧老板才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怎麼了?”小二急切地問,從未看過老板這樣的表情,見鬼了?
“呃,沒什麼,去做你的事兒,小孩子別管那麼多。”喝了小二一句,老板低頭繼續算賬。一邊整理被吹亂的賬簿,心裏一邊想“哎,現在的年輕人啊,火氣也太旺盛了點吧。這對客觀不好惹哦。”
已經年滿十七的小二在被罵作“小孩子”之後,隻好悻悻的去收拾桌子。
那邊,莫文抱著暄皇不顧路人驚訝的目光,飛奔在大街上。懷中暄皇的氣息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弱。莫文用掌心貼著暄皇的背心,不斷地用內立體暄皇維持那絲若有若無的氣息。
等到達醫館時,莫文額頭已滲出了一層薄汗,眼前一陣陣地泛黑,隻記得對走過來的人說了句:“救人。”
此時,淩王正縱馬在挈莫廣闊的草原上,一身輕鬆。突然,聽見馬鞍處傳來一聲斷裂聲,整個馬鞍便從馬背上脫落了下來。
利落得一躍,從馬背上翻身落下,在草地裏滾了一下,仰躺在柔軟清香的草上,仰望著藍天。呆愣了一會兒,聽到馬兒的蹄聲,支起上半身,看見剛剛跑走的馬兒又回來了。微微一笑,優雅地從草地上站起,準被去拍拍那匹聰明的馬兒。
卻聽“咯”的一聲,低頭一看,原本放在懷中的玉佩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