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弘這麼一耽擱,時間已經過了六點半,不用想我也猜得到舒夏給我打電話的原因。她肯定是回到家看到家裏的東西知道我回來了,詢問我去了哪裏。接通電話,果不其然,我笑著告訴她我出來打麻將,讓她稍等我,馬上回來做飯。
沒有說實話,是因為我不想讓她擔心。舒夏現在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作為她的男朋友,我沒有為她分擔太多,那就隻能盡量不給她找更多的麻煩。至於袁弘所說的那些事情,我會從側方麵跟舒夏了解,如果真有此事,我一定會不會置身事外。
收起心事,我在路邊等了半天,可這邊實在是太偏僻,別說出租車,連一個私家車都沒有。等了十幾分鍾,我開始著急起來,回去還要半個小時,如果太晚,別說晚飯,做夜宵都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從監獄裏麵開出來一輛老款桑塔納,我一咬牙,衝過去將它攔了下來。車裏麵坐著兩個穿著獄警製服的中年人,停下車後,開車的獄警皺著眉頭打開車窗衝我冷喝道:“幹嘛呢!沒看見車麼?”
我笑著湊過去,掏出煙來遞給司機,道:“大哥,我在這邊等了半天也沒車,能不能打你們一個順風車,隨便把我帶到一個能打到車的地方就行。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有點兒急事兒。”
司機聞言扭頭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同事,猶豫了一下,沒有接我的煙:“你來這邊幹嘛?”
我指了指監獄的方向:“本來是打算看朋友的,可是過來的時候過了探視時間,都怪我沒有提前問清楚,白跑一趟。”
兩人似乎還不放心,又問我:“你朋友叫什麼名字,犯的什麼事?”
“楊誌,具體罪名我不太清楚,應該是聚眾鬧事之類的吧。”我還真不知道楊誌的罪名是什麼,不過能判兩三年,罪名肯定不會太輕。
聽到我的話,那個獄警臉色明顯有了變化:“你是楊誌的朋友?”
“大學同學,聽說他關到這裏,打算來看望一下的。”
司機用訝異地目光掃了我一眼,指了指身後:“上車吧。”
“謝嘍!”我鬆了口氣,急忙打開車門坐了上去。上車之後我才發現,這輛車內部經過改裝,前後排被鐵欄隔開,很明顯,這是輛運送犯人的車。
車子啟動,司機從後視鏡又觀察了我一番,道:“你跟楊誌既然是大學同學,連他犯得什麼事都不知道?”
“有段時間沒聯係了,剛知道他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便隨意謅了個理由。
“你該早點過來的,要是今天你能見到他,還能勸勸他,這個楊誌……唉,算是毀了。”獄警歎了口氣,一臉無奈道。
我頓時好奇起來,忙問道:“什麼意思?他在裏麵出了什麼事情麼?”
“裏麵能出什麼事情?都是在外麵惹出來的。你不知道麼?你這個大學同學吸毒,毒癮還不小,最近正在接受強製戒毒,不過效果並不好,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吧,他割腕了。”
“什麼?!吸毒?還割腕?!”我嚇了一大跳:“人沒事吧?監獄裏不是不準攜帶利器麼,他為什麼還能割腕?”
獄警皺起了眉頭:“監獄裏關押了那麼多犯人,你以為我們每個人都能保證二十四小時監管到位啊?再說他用的又不是刀子,他用的是筷子。”
另一個獄警跟著道:“吸了毒的人是沒理智的,把筷子磨尖了割腕,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麼?各勞資,他搞這麼一出,我們幾個休息沒了還算好的,小鄭估計還得挨處分。”
聽到他們的話,我的心沉了下來。我萬萬想不到楊誌居然會吸毒,而且毒癮還這麼大。不過我總覺得他今天割腕也許並不隻是吸毒的原因,應該就在他割腕之前,袁弘剛剛來看過他,要說這件事跟袁弘沒有一點關係,那也實在是太巧合了!
可袁弘究竟說了或者做了什麼,才會讓楊誌如此想不開?
旁敲側擊地問了兩個獄警一下,可他們都很謹慎,沒有再說什麼,我暗下決心,等過幾天親自來探望一下楊誌,看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來。說真的,楊誌變成這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但聯想到袁弘把我約到這裏來的目的,我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或許是我對舒夏關心則亂吧,按理說如果這件事跟袁弘真的有關係,他應該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地讓我猜到,畢竟對他沒有半點好處。我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可腦袋裏卻沒有一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