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認為,有些東西,是任何事物都不能改變的,更無法妥協。所以直到回到重慶,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思考了三天,依然沒辦法接受陳暮告訴我的事實。
誠然,我手中的股份很重要,畢竟這是舒建生奮鬥了一輩子換來的,單論價值已過百億,可就算如此,舒夏就能委曲求全,明知道袁弘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陰謀詭計算計她都不在乎,還要跑去跟他合作?
我果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做不到把恩怨放到一邊,然後若無其事地跟自己討厭的人去合作。每次袁弘出現在我麵前,我都會有脫下鞋子跟他的臉來一次親密接觸的衝動。
我明白了舒夏臨走前不願意跟我把話說清楚的原因,卻不能接受她的選擇。
坐在12樓豪華的辦公室裏,隔著落地窗我能眺望遠處的城市景象,可歸根結底,我隻是一個透明人而已,除了第一次的董事會,直到現在我都沒能參與到具體業務之中,所有人仿佛都已經遺忘了我,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就憑我手裏的股份,不說掌控,哪怕是進入集團核心管理層,都是一種妄想。
相比較而言,袁弘隻擁有很少一部分股份,卻能在短時間內在盛華集團混的如魚得水,這裏麵有他家世背景的原因,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能力並不差,至少在這方麵比我好得多。
與他相反,此刻的我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不到救命稻草,甚至連水麵的方向都已經找不到……
快下班的時候,我開始整理桌上的資料,無所事事的我隻能把自己能夠搜集到的關於盛華集團的資料拿來翻閱,不過這些東西對我的處境顯然沒有任何幫助。奶奶下午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晚上給我煲了乳鴿湯讓我回去喝,我希望能早點回去,這樣吃完晚飯還可以陪她出門逛逛。
如今的生活單調又乏味,每日裏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陪奶奶,我早已遠離了曾經的生活,偶爾在房間裏拿起吉他,我都失去了彈奏的欲望。我變了,變得沉默寡言,變得想一個垂垂老朽。
一陣敲門聲擾亂了我的思緒,我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這間辦公室自從我來之後就被集團裏的人或無意或刻意地忘記了,這麼多天裏,它被敲響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幾遍。
說了聲請進,門被打開,羅素一臉平靜地走了進來。進門之後他隨意地掃了一眼房間擺設,然後在距離我五米外站定,淡淡地看著我。說實話,被他這樣盯著,我覺得渾身不自在,我很好奇他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想法。
“晚上有沒有時間?”羅素開口問我。
“晚上奶奶煲了湯叫我回去喝,就算有時間也要很晚了。不過我最近晚上不怎麼出門。”我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他此行的目的。想約我?似乎我們早就沒了共同話題,非要找一個的話,那就是袁弘請他來找我談合作的事情,我不可能答應他,索性話裏便直接拒絕了。
羅素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撇了撇嘴,道:“沒人找我來,是我自己想約你,晚上十點鍾,龍湖會所,我等你。”
說完他沒有等我回複,轉身又開門離開了。望著他的背影,我猶疑了許久,難道是陳暮告訴了他我們之間的對話,所以羅素想要跟我說些什麼?這種可能性最大,舒夏的股份現在在我手上,不管她有什麼樣的計劃,都必須要我同意才行,如果無堅持不肯跟袁弘合作,可想而知,她的計劃就會破產。或許這裏麵舒夏和羅素之間並不隻是相互幫助的關係,沒有利益,羅素就算肯幫忙,他老頭子也未必會給他這麼多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