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你今晚跟我說的這些話隻告訴我一個人就夠了,以後不要再和任何人說,知道嗎?”
綦嶽連連點頭,看著琉珂憨憨的笑,幽藍的眸子染上光芒,恍若藍寶石,聲音卻多了幾份穩重肅然,“阿珂,你放心,我會讓醞兒快點回族裏去的,不會讓她待在這裏,連累到你。”
綦嶽的細心暖意令琉珂意外,她回頭看他,看那滿眼的璀璨藍光,心中也不由變得溫暖,她起身伸手隨意拍兩下綦嶽的肩膀,笑道:“沒事,有什麼好連累的,我去睡啦,你也早點睡!”
晚上,琉珂早早就睡了,白日裏的輕鬆嬉笑卻完全不同於夜晚睡夢中的忐忑不安,一晚上好幾次她都會從睡夢中驚醒,自從離開炎冀國之後,她就從未睡過一個好覺。
好幾次,琉珂從睡夢中驚醒之後,便屈身坐在床上,抱著混亂一片的腦袋胡思亂想,她不明白,這些日子,她身邊的人心思都如此的簡單,也根本無需擔心受怕什麼,為何她總覺得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塊石頭重重的壓著,壓的她有時連喘息的間歇都沒有。
難道是因為蒼雪所說的那個自己體內那個蠱毒在作祟?但這些日子以來她並未感覺到任何疼痛,有時甚至懷疑她根本沒有中毒。但蒼雪不會騙她,這次蒼雪離開,很有可能是在為她所中的毒而奔波,但毒是什麼,怎麼解,她不知道,也無計可施,隻能獨自一人熬過這漫漫長夜。
第二日,琉珂一大早便拖著兩個熊貓眼,被炎教主拉著去了離 最有名的醉滿樓去用餐。
兩人早早的趕到,琉珂一夜沒睡好,沒心思應付,隻想草草結束了這場飯局,早點回去打坐休息。
她剛開口要叫小二來點餐,卻被炎教主製止,琉珂疑惑看他,卻隻聽他淡淡道:“還有人,等。”
琉珂怒,高了兩個音調道:“炎教主,我擺宴隻為了請你,幹嘛還要等其他人!”
炎教主懶懶的睨她一眼,端起茶杯嘬了一口,道:“那是本座的客人,不用你請,你請本座便可,本座是客,吃飯時間當然要由客人決定。”
他說的一派有理有據的模樣,卻把琉珂氣得不輕,她咬著牙惡聲惡氣道:“那你不會晚點再叫我起來!沒看到我臉上這倆黑眼圈嗎!”
炎教主認真的瞅了瞅那一雙熊貓眼,努嘴指了指前方的雕花榻,十分誠懇道:“無礙,你去榻上睡會便是,吃飯時本座叫你。”
琉珂氣不過他這份懶散的雲淡風輕,卻又無計可施,隻能冷哼一聲,起身踏著重重的腳步來到榻前靠著睡去了,再懶得瞅一眼麵前的麵具男。卻沒想到,一個床榻卻讓她睡得無比踏實,很快便沉沉睡去,睡夢中,竟是少了平日的血腥噩夢,替而代之的卻是包裹住全身的溫暖,令人渾身舒適不已。
琉珂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迷糊中似是聽到有整齊劃一的一隊腳步聲傳來,而後有傲慢無禮的粗獷聲音傳來。
“炎教主好大麵子,為見教主一麵,可費了本太子不少功夫啊!”
太子?哪來的太子?
琉珂迷迷糊糊的轉醒過來,她邊伸著懶腰起來,邊揉弄著迷糊的雙眼,緊接著,她便看到模糊的視線中,有個一身金黑錦衣男子大步而入,光是體態行動,便顯得十分粗獷暴戾。
琉珂不明就裏的看著二話不說就坐到席上的陌生男子,又看了看對麵始終坐著沒有任何動作的炎軒,而此時,桌上不知何時已經擺滿了整整一桌的美味佳肴。
炎軒手執銀光酒杯,抬眸見對麵的蒼桀坐下,便隨意將手中酒杯揚了揚才一口喝下,“太子如此費力想見本座一麵,本座自然得給了太子的顏麵,菜肴簡陋,還望太子不要嫌棄才是。”
如此坦然懶散的說著些場麵話,令對麵的蒼桀十分不爽,但一想到此次的來意,卻也隻能忍住滿腔不滿,回道:“炎教主招待,本太子豈敢嫌棄。”
此時,還坐在榻上的琉珂這才全然清醒過來,回頭瞅了瞅整個樓道上站滿了的軍隊,她這才明了,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粗獷的男子,便是離 國的太子蒼桀無疑了。
沒想到炎軒等了半天的客人原來是皇家人,一想到江湖和皇族有所牽扯,琉珂怎麼都覺得有些怪異。
“咕……咕……”還沒等她再多想什麼,琉珂的肚子卻提前抗議起來。
這平地驚雷似的聲音立刻引起了飯桌上兩人的注意,蒼桀也隨著炎軒的目光轉頭朝琉珂看過來。
他皺眉,厲聲嗬斥:“你是誰?”
琉珂也不臉紅,大大方方的起身走到炎軒的身邊坐下,道:“在下是這場小筵席的宴請者,怠慢太子殿下了,在下先以酒謝罪。”
她話剛說完,麵前的一杯酒便已經入肚。
琉珂豪爽的舉止令平常狠厲桀驁的蒼桀竟是一時愣住,他將目光移向旁邊的炎軒,見他並無異色,麵上冷了幾分,道:“沒想到炎教主連基本的誠意都沒有,本太子豈能與閑雜人等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