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果然有不少人來找麻煩,除了羅刹閣和獄血摟之外,還有不少黑道上的人,隻是幾乎所以被活捉的人都立刻咬毒自盡,什麼東西也沒問出來。
不過好再沒有鬧出多大的動靜,至少沒有吵醒屋內的素痕。
隻是這些人的到來也就更加證明了懷瑾的想法,秦府的事根本沒有那麼簡單,雖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不過嚴振和如此稀罕的東西,說不定……還真是什麼寶貝吧。
就算是拿來開開眼也好。
懷瑾輕輕歎了口氣,在信封上寫完最後一個字,抬起眸透著半掩著的雕花窗框看向院內,四月初的天氣,滿院垂絲海棠零零散散開放,眯起眼,垂了眸認真將手中的信封口,微微抿起唇,搖了搖頭,有些許無奈。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讓下人叫來青箋,把幾封信全部交給他,讓青箋派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出去。
“最遲在五月月初的時候,我要看到結果。”
懷瑾吩咐完,青箋接過信,隻是瞥了眼信封上的幾個字,就忍不住緊緊皺起了眉。
遲堇色親啟。
遲堇色,曾經是司戰殺手的那個人……
搞不明白,公子究竟是要做什麼。
有些吞吞吐吐地開了口想要問清楚,懷瑾卻直接打斷了青箋的話:“嚴振和下這麼大的手筆,我們玨瑕,總不能輸給他吧。”
“這……可是公子,別的人暫且不說,就這個遲堇色……”
“弑主,是麼?我知道。”懷瑾站起身繞過書桌走到青箋麵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人我不敢說,但是她,肯定會來。”
青箋依舊是不解,看著懷瑾從身旁走過,拉開門,抿唇輕笑。
“畢竟能殺得了司戰上官宏樞的,怎麼可能會是普通人。”
畢竟,這可是個賺大錢的機會。
丟下最後一句話,顧不得青箋還有一肚子疑惑,直接出了門去找素痕。
還有好多事情要問清楚。
素痕被安置在西廂房裏,派了不少人保護,可是也就限製了他的活動,無論如何,是絕對不能夠離開院子的,好在素痕也沒有任何反對的舉動,果真是連院子都沒出過。
西廂房內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的輕響,門外值守的守衛向他行禮,懷瑾輕輕點了點頭,四月明媚的陽光順著交織著樹葉斑駁落在碎石鋪成的路上,穿過回廊,看見素痕半靠著窗倚在椅子上,一手扶著雕著梅花的窗框,淬玉般的眼眸失神的看著手中對著窗外斑駁的陽光拈著的羊脂白玉,鏤刻成雙鳳的模樣,華美的鳳翼伸向天空,同那失落的眼神一般,仿佛展翅欲飛,渴望著遙不可及的天空。
忍不住微微頓住腳步,可是似乎還是發出了聲響,素痕驚然抬眸,微微一怔,然後抿唇輕笑。
“瑾公子早。”
“嗯。”懷瑾輕輕應了一聲,目光落在那塊羊脂白玉上,上好的成色,絕對不會是玨瑕的東西。
素痕注意到懷瑾的目光,微微皺起眉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一手提起玉佩,在麵前晃了晃,神色有些無奈恍然:“這個玉佩,是我娘親留下的遺物,抄家的時候,隻來得及把這個藏在身上,幸好,沒有被搜走……”
懷瑾微微抿起唇,記得秦臻的妻子,是九都的皇族,不過似乎,那名女子在前幾年就已經是去世了。
“娘親她……”素痕微微垂了眸,歎了口氣,抬眸看著窗外的天空,語調隱隱透著懷念,即使唇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可是更多的,卻是無奈,“可惜,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懷瑾靜靜看著,輕歎了口氣,耳邊也仿佛響起那清淡的語調。
“無論什麼時候,隻要問心無愧就夠了。懷瑾握瑜,你一輩子,都要記住這四個字。”
故去,不過數載。
可是記憶中的麵容,卻早已模糊不清。
腦海中銘刻著的,隻剩下她昔日說的那些話。
娘親能夠教你的,就隻有這麼多,而娘親不能夠教你的……
懷瑾握瑜。
無論發生了什麼,一輩子,也要記住這四個字。
問心無愧,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