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雨夜,張城為了多賺點錢,不顧大雨地外出載客。心急想返回城裏繼續載客,在青水穀附近超速駕駛,原以為那樣的雨夜,不可能有人出現在青水穀。
那個穿黑色雨衣的男人倒在雨血混合的馬路上。家裏還有一堆欠債等著張城去還,老婆和剛出生的孩子還等著自己回去養活。張城狠下心把失血過多,已經斷氣的男人棄屍在青水穀。
青水穀附近的人發現的屍體,卻是被咬斷了腦袋的屍體。
張城想起來了,被找到的屍體身上,沒有黑色雨衣!
出租車裏一片漆黑,張城甚至以為“黑臉人”消失了。
是那個男人的鬼魂找上自己,要來報意外撞死他的仇嗎?
“又回來了。七天前的雨夜,我也曾經來過這裏。”“黑臉人”從出租車後座位裏出來,走向恐懼得雙腿發軟的張城。
“七天前的雨夜?你來這裏做什麼?”張城腦海裏浮現出《我知道那年夏天你做了什麼》的情節,難道這個“黑臉人”看到了七天前的事情!
“黑臉人”又在笑了,沉默著摘下了黑色雨衣帽子,解下黑色圍巾。
半臉人
嚴重的毀容,難怪用雨衣帽子和圍巾包裹得那麼嚴實。確切地說,是三分之二的臉被毀了,像火焰灼燒過般扭曲在一起。姑且就算是個半臉人吧,總比無臉人或者冤鬼來複仇要強。
張城長歎口氣,正是這麼一張醜陋的毀容的臉,讓張城放心了。不是七天前被自己撞死,棄屍山穀的男人。
雨變小了,大雨後的青水山穀彌漫著刺骨森冷。
“走吧,看來今天不適合進入青水穀。”此時此刻的斷頭穀,張城半秒也不想呆下去了,更沒心思去追根究底半臉人為什麼要半夜三更來青水穀。
張城對半臉人的提議非常讚同,重新擠出職業笑容道:“那我們回市裏?”
半臉人確實地笑了,沒有毀壞的一邊嘴角微微翹起,充滿了嘲諷:“好啊。路上我們可以探討探討‘斷頭穀’的真正由來。關於斷頭穀的傳說,我比誰都要清楚。”
張城係著安全帶,笑容瞬間僵硬,但還是禮貌地點點頭。
無頭鬼
“青水山穀本來就叫斷頭穀,從幾百,不,或者是幾千年前開始。”半臉人說出讓張城驚訝得張大嘴巴的話。
結結巴巴地重複:“幾千年前就叫斷頭穀?”張城不知道該不該笑,看來這家夥不僅相貌醜陋,腦子也怪怪的。
“本來就不是什麼給你們燒烤遊玩度假的地方。斷頭穀,其實是,無頭鬼的巢穴!”半臉人難得那麼認真的樣子,張城也笑不出來了。
張城想起那個被自己棄屍後還沒了腦袋的男人,幾乎從座位上跳起來,無奈安全帶緊緊勒住了。
“難道是被無頭鬼給吃掉了?七天前,那個無頭案。”
半臉人神秘地點點頭:“我親眼看了,無頭鬼的脖子像血盆大口,一口咬住那個男人的腦袋,撕扯吞下。”
張城感覺晚飯的鴨脖子從胃裏上升到咽喉,快吐出來了,不禁“嘔”一聲幹嘔著,擺手阻止半臉人繼續說下去。
“然後,你還看到什麼了嗎?例如那個男人為什麼會在山穀裏?”張城必須確定這個醜八怪有沒有看到自己。
無論他是不是真的看到什麼無頭鬼,但他肯定看到了被吃掉腦袋的男人。很可能看到了把那男人丟棄在山穀裏的自己!
半臉人又得意地笑起來了,出租車播音突然“沙沙”傳出聲音。
張城疑惑地摸了摸開關,記得剛才明明關掉了啊。幽幽的聲音這次能夠清楚聽到內容了。“請各司機注意,由於大雨,青峰路段受阻,車輛禁止通行。再重複一遍……”青峰路段?那是從斷頭穀返回市區的必經之路啊!
“回不去了?”半臉人突然自言自語似的說著,糾纏在一起的死肉似乎都在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