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琰讓他這模樣逗得好笑,“往後誠兒嫣兒若耍賴不肯喝藥,你也可以這樣哄他們,”
赫連宇麵色微窘,故意沉下臉,“哪裏有如此寵溺侄子的理,誠兒可是男子漢大丈夫,嫣兒也定是巾幗不讓須眉,”
玄琰眸光一閃,忽然道,“赫連宇,我沒有怪你,從前不會,今後也不會,”
那些利用與欺騙比起至親們對待他的,實在太過輕微,以致痛過一夜後,便再也記不起來了。這是他決心追隨一生的男子,便真的有錯,要說怨又談何容易。
玄琰低頭,嚐著這個男子親手喂來的湯藥,那味有多苦,心裏便有多甜。
是他刻意選擇忘卻得來的甜。
那段日子天下靜得出奇,各方勢力都不見有大的動作。直到來年開春,驃騎將軍府終在皇城東郊落成,與皇宮僅有一牆之隔。聽聞宮裏進出過此府的內侍們說,這裏與驃騎將軍先前下榻的偏殿除了稍小一些,其他格局擺設並無半點區別,甚至連東堂門前一棵桂樹都一摸一樣,問過後才知,原是出自同根,隻不過從宮裏移出來罷了。
應付完前來道賀的同朝官貴,大紅燈籠高掛的屋簷下,玄琰探身張望,等了片刻,不見鑾駕前來,徘徊許久,便又回了府,命人開始籌備家宴。
不想與太多人慶賀,玄琰隻請了清平王和王妃,一同前來的還有秦嬤嬤跟那倆個乳臭未幹的小娃兒。
有些日子沒見,誠兒和嫣兒都長大了,隻顧含著手指咿咿呀呀叫喚。玄琰從秦嬤嬤懷中抱過嫣兒,粉嘟嘟的臉蛋像麵粉一樣細膩,忍不住輕輕一掐,笑道,“小胖墩兒,嫣兒是小胖墩兒,”
洛熙與赫連奕相視一笑,又對玄琰道,“你小時候不也是小胖墩兒,”
“誰說的!”玄琰惱羞,
“母後說的,你不在的時候她常跟我說起你,”洛熙掩唇輕笑,一邊拍著誠兒的背,一邊指著玄琰道,“叫皇舅,皇——舅,”
“哈、球,”誠兒奶聲奶氣的吐出兩個字,逗得眾人捧腹大笑。
夜至濃時,赫連宇的鑾駕終於趕到將軍府,離得老遠便聽見玄琰教嫣兒學說話,那小妮子口齒還不及誠兒利索,教了半晌,隻會一個勁的念“駕,駕”
玄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後哀歎一聲,把嫣兒攏在背上,“皇舅給你駕駕,嫣兒長大了也要學駕駕,”
“宮裏有事耽擱,來晚了,”赫連宇由府裏下人引入內堂,對席上眾人微微頷首,“皇兄,皇嫂,”
玄琰一見他便如見救星一般,忙把懷裏的小人兒遞過去,“嫣兒的口水吐了我一身,你快抱著,我換套衣衫,”說完又匆匆往廂房趕去,留下赫連宇錯愕遲疑,不知該拿手上這軟軟的孩子怎麼辦才好。
赫連奕和洛熙也不接手,隻在一旁含笑道,“可讓你嚐嚐帶孩子的滋味,這比巴掌大的小東西鬧起來不得了,”
“......皇兄,”赫連宇訕訕的望著他倆,卻見嫣兒驀地抬起手,用力抱住赫連宇的頭便要往上啃,驚得他連忙製住兩隻不斷揮舞的小爪子,“嫣兒再鬧皇叔便去抱誠兒了,”
小妮子似聽懂了他的話,規規矩矩放下手,嘴裏不斷吐著口水泡。一旁的誠兒雖不似嫣兒張牙舞爪,卻忽地撲身過來,要往赫連宇懷裏鑽。
“看來兩個孩子都喜歡你呢,”洛熙眼底溢出滿滿的笑意,連帶席間也是一片歡聲,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