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暘滿臉心疼地將人拉起來抱進懷裏,輕拍他的背道:“怎麼會是你的錯,怪隻能怪楚淮卿他太善妒,尋著機會便要欺負你,上次他明知你不會水還推你下池塘,若不是我及時出現,你哪裏還能活到今日,若真要怪,隻能怪我護你不周。”
說完,樊暘還瞧了一眼楚青的反應,這番話他便是有意要說給他聽的,楚淮卿跟在他身邊多年,有些感情早就深入到了骨子裏,樊暘隻是無法相信曾經真心相待的人如今竟然變得如此惡毒,他痛心疾首,盼著楚淮卿能明白他的心意,悔過一番後知些悔改,與白真好好相處。白真這些日子越來越得樊暘歡心,他決計不會認為這個弱柳扶風的小仙子會像楚淮卿曾經與他說過的那麼不堪。
楚青搜刮了一遍楚淮卿的記憶,發現還真有落池塘這麼一回事,不過真相是白真打了兩個將軍府的丫鬟,楚淮卿抱不平去與他理論,剛好碰見樊暘回府,白真突然就直挺挺地跳到池塘裏去了,事發突然,楚淮卿尚未回過神,樊暘已經來了一通英雄救美,抱著凍得發抖的人兒瞪了他一眼後揚長而去。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楚淮卿在樊暘心中形象如今落到了這步田地,怪也隻能怪他自己愛錯認信錯人,打碎了牙往肚裏咽還一直相信樊暘總有一天會看清事實,可悲又可憐。
楚青默默歎了口氣,頭都沒抬一下,繼續吃著窩窩頭。
樊暘沒見著楚淮卿的反應,隻道他是死不知悔改,臉皮厚比城牆,頓時心裏又冒出一團火,重重地哼了一聲,擁著白真轉身去了,還為自己會突然冒出探監的念頭而感到窩囊,可行至地牢入口,他還是頓住步子,又看了眼黑暗裏的人,朝牢頭吩咐道:“給他找個大夫吧。”
幾個人又是魚貫而出,之後有個隨從摸樣的人進來放了個食盒在楚青身邊,道是將軍大人吩咐帶給他的,打開來一看,好家夥,魚肉酒飯樣樣俱全。
可惜楚青方才吃了個大窩窩頭下去,又受了半肚子氣,沒什麼食欲,正想把食盒往邊上推推,背後靠著的磚石牆忽然震了一下,接著一個嗡嗡地聲音傳過來:“楚兄弟,有酒是不是?”
這聲音可真把楚青嚇了一大跳,此處是將軍府的私牢,他一直以為這裏隻關了楚淮卿一個人而已,平白無故冒出個聲音,真比斯巴達還思密達。
見楚青沒吭聲,那聲音又喚:“楚兄弟?”
楚青一抖,想著這人鼻子著實太靈了,扯著嗓子剛道出了一聲“是”,繼而耳邊就傳來了石磚抽動的聲響,他埋頭一看,牆上一塊五寸見方的磚塊正緩緩退出去,一隻手從現出的空洞中伸了出來,衝楚青勾勾手指。
那手生得白淨修長,與楚青沾滿泥灰和血跡的手掌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楚青定住神,從食盒裏拿出酒壺順著牆上的洞遞過去。
酒不多,也就三兩左右,平常人來說隻能算小酌,隔壁那人似乎一口便喝幹了,滿足地長土一口氣後,楚青聽見他道:“這個樊暘,打起仗來一套是一套,我還真想不通怎麼下了戰場就變成個二愣子了?”
楚青撲哧一笑,覺得這人有些趣味:“這裏可是他的地盤,你倒是什麼都敢說。”
“怎麼,說你心上人你不服氣了?”那人聲音略微帶著調侃,“我也以為鼎鼎大名的楚軍師是個人才,沒想到連那些蹩腳的小伎倆都鬥不過,還把自己混進牢裏來了,可悲,果然斷袖不是那麼好當的。”
楚青白眼翻翻,懶得再出聲搭理,伸手到一邊的草垛子翻找片刻,抽出幾塊不大不小的木板,又脫下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條,忍著疼開始給兩條腿上夾正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