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來時,正好見花公子手心裏捧著隻耗子幼崽哈氣,那場麵怎麼看怎麼詭異。花公子怕蕭譽誤會,趕忙解釋,“我不是要吃它,我隻是在逗它玩。”
一旁獄卒已經打開鎖,蕭大人走進牢房,看著花公子,“你可以辯解,本官並不跋扈。”
蕭譽意有所指,卻並不言明。
花公子放下手中幼崽,在一旁草堆上坐了,淺笑一聲,“辯解?大人比我更清楚,我就算能說破天,隻怕也是無用。”
蕭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明知前麵是死路,卻還能如此坦然鎮定。
這就是他的與眾不同?
“你不信本官?”
“不是不信,隻是有些事,不是信不信就可以作結,蕭大人,無論你最後怎樣定案,我都不怪你,畢竟,你我並無舊情,你也不必為我得罪你得罪不起的人。”
蕭譽站了半晌,最後竟是無語,隻得慢慢走出牢房。
高舉人在牢房大門外等他,見蕭譽出來,高舉人皺眉發問:“大人這幅表情,是覺得他受了冤屈?”
蕭譽頓步,舉首望天,最後輕歎,“高大人,有時候我也想像你一樣簡單,可是最終不能。”
高舉人忿然,牙齒咬得咯咯響,“大人你這是在說我笨?”
“本官可沒這麼說,是少卿自己領會的。”
“要不是你比我高一個級,我,我”
蕭譽舉步,沒再管身後高舉人臉色黑得像鍋底灰。
三日後。雪霧初霽。
天地間一片肅殺。
今日紅衣侯府卻很鬧熱。侯爺生辰,滿朝持貴禮到賀。
封驍穿了件月白袍子,坐在堂前首位接受百官賀禮,神情卻並無絲毫歡喜,隻因這生辰,於他來說,本來就不值得慶賀。
今日這番景象,不過是聖上下旨,要百官一同來為他慶賀生辰。
聖上大恩,百官豔羨。
封驍卻是冷笑,為這大恩,為這場羞辱。
“南王駕到。”門外這時有人高喊。
封驍持杯的手猛地一顫,猛然抬眼,正對門外舉步而來的朱顏。
朱顏來了。
百官唏噓,無論誰都想像不到,南王朱顏,會在此刻來。
高舉人在人堆裏脖子伸得老長,不是為見朱顏,是在找自己的上司,今早出門,上司要他先走,說是在侯府會合,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高舉人心想,上司莫不是迷路了?
“侯爺生辰,本王特來道賀,祝侯爺萬壽無疆。”朱顏薄笑,眼中卻是一味的意興闌珊。
“多謝王爺。”
“侯爺不請本王坐?還是侯爺不願見到本王?侯爺你可以拒絕的。”
拒絕。
封驍登時臉白,“王爺能來,本侯十分歡喜。”
“是嗎?”朱顏輕笑,言語卻有了嘲弄:“侯爺若是歡喜,三年前又怎會拒絕本王?說到底,還是本王犯賤,心甘情願被侯爺拋棄□□,這滋味,侯爺是否喜歡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