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城隻覺得自己眼前閃過一道殘影,都還沒來得及抽出佩刀,脖子上便傳來一股涼涼的感覺。
夕陽的餘暉打在這雪亮的刀上,映出一抹詭異的血紅。
那持刀之人也不說話,隻用眼神掃了掃,示意他朝一邊的破曉那裏去。
衛城覺得這刀有些眼熟,卻一時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然而此時也容不得他再多想什麼,他猛地將自身功力提至十成,不顧斷頭之險猛向那持刀之人反撲而去,大喊道:“老大,快跑!”
破曉本在一旁想著往事,忽地聽到衛城的喊叫聲,不由得一愣,疑惑地回過頭來,正好看到那衛城向著一名暗靈隊員撲去。
破曉一驚,整個人頓時就完全清醒了過來,急忙喊道:“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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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晴躺在那簡易的擔架上,搖搖晃晃地看著眼前的愛人趕著山路,心裏一會兒酸一會兒暖,嘴張了好幾次,都沒能把話說出口。
她呆呆地看著一會兒跑向前又一會兒跑回來的阿虎,最後像下定了決心似咬了咬唇,嘴角微揚著閉上了眼。
“雪晴,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林玄鬆雖未回頭,卻好似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
“玄鬆,有你在,一切便已足夠。”雪晴微微笑著,雖然心裏還是酸酸地。
“曉……破曉知道我在這兒。”
“嗯,我懂。”
“嗯。”
氣氛有些尷尬,但封漠卻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
他心裏現在說不出是喜是惱。
這林子他已經呆了十年了,從最初的新奇,到厭煩,再到如今的習慣。
雖然剛來時他也吵過鬧過,可自從大哥答應教他武功之後,他就不再鬧了。能夠學一身大哥那樣的武藝,他是求之不得的。
之前不管封漠怎樣求林玄鬆,他就是不肯教。可後來為了讓他安心留在林子裏,林玄鬆便教了他一些基本的套路。雖然這和他所想的武修還差得遠,但在封漠看來,這畢竟是個好的開頭。
“封漠,我和你姐姐商量好了,等我們在城裏安頓下來後,我就回村子裏,替你向芙蓉提親,你看怎樣?”林玄鬆說得毫無波瀾,倒把後頭的封漠驚得一愣。
“大……大哥,你……我……沒有……那個……”封漠紅著臉,語無倫次的應著。
“是大哥對不起你們。從今以後,我們回到正常的生活裏。隻是有一點你要記住,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懂麼?”
“哦。”
阿封故作平靜的回答著,眼裏卻難掩驚喜。
提親?
幸福總是來得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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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神躺在馬車裏,想著林玄鬆臨走時說的那些話,心裏禁不住一陣惋歎。
這樣的生活,對那個曾經叱詫風雲、誓要血洗大陸以報屠門之仇的“七絕聖手”來說,真不知是福是禍。
但願是福吧。
雖然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離開姑姑,雖然姑姑為了他癡守了十年之久,但,又能怎樣呢。
你永遠留不住一個一心要走的人,就像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隻是,十年了,有些事情,是不是該放下了呢?
是啊,是不是該放下了?
破神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卻沒有人給他一個答案。
麵具戴久了的話,也是會摘不下來的吧。
破神翻了個身,長籲了口氣,卻也難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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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的話音剛落,那黑影便詭異地從衛城的身下閃了出來,毫不遲疑地就朝著破曉直奔而去。
衛城見狀,暗呼一聲糟糕,忙將手中的佩刀朝著黑影的後背甩去。
“當!”的一聲,那黑影的似乎早就料到了衛城會來這一手,隻將手中的短刀反手往背後一橫,衛城卯足了勁投出的這一刀竟輕輕鬆鬆地就被他當了下來。
整個過程不過火光電閃白駒過隙的一瞬,而那黑影竟是頭也未回,隻是在擋刀的那一刻身形有所一滯,但也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衛城知道自己不能再藏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