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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中的埃菲爾鐵塔
當我在電視裏看到一個法籍黑人丈夫稱他的中國籍愛妻為:“你是我心中的埃菲爾鐵塔”時,就想到了我的女友。女友的法籍丈夫同樣為黑人,也將她比作“我心中的埃菲爾鐵塔”。“埃菲爾鐵塔”是法國人共同的精神象征。
我認識的這對夫婦結婚已有十幾個年頭了。每當到他們家做客時,都會感到融融的愛意。他們家的裝飾簡而有味。拙樸的非洲木雕和清雅的中國繡錦互襯,既充滿韻味又不乏活力。房間各處還擺放懸掛著不少很有情趣的小飾品、小掛件,調節著家的氣息。詼諧風趣、健壯的黑人丈夫說著一口帶點京腔的普通話,現在北京與他人合作經營著一家國際谘詢公司。賢淑的中國妻子,在一家外文期刊從事編輯工作。
他們在一起時大多是丈夫侃侃而談,談到情動之處,眼中泛起淚花。說到好玩好笑之時,又會手舞足蹈,露出孩童般的頑皮,質樸得很。活潑的他常能給朋友們帶來了許多歡樂。黝黑發亮的膚色,加之又喜中國書法的他被圈中朋友們稱為“墨寶”,他亦很受用。妻子話雖不多,但隻要開口,就妙語連珠,甚顯才情,偶爾也會滔滔不絕,口才一點不亞於她的丈夫。平日裏的不多言語,隻是她含蓄性格使然。
他們現時的溫馨歡愉,是在經曆了無數辛酸和苦痛之後的甘果。丈夫1985年秋季來到中國時,還是個學漢語的留學生。出身法國中產階級家庭的他,從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品行端正。
1986年初夏的一天,還在語言學院學習中文的他——我們的男主人想買些蘋果,正在挑選時,不知何故,也許是閑極無聊,也許是酒精發作,一夥兒渾身酒氣、穿著前衛的年輕人圍攏到了他的身邊,開始捉弄取笑他,汙言穢語不斷。已學了兩年中文的他,完全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忍了又忍,最終忍無可忍。他放下手中已選好的蘋果,用中國話斥責他們的無理。沒想到招來的是那夥兒人更加粗暴的拳腳相加。因他們人多勢眾,人高馬大的他根本招架不住,被打倒在地,小混混們還是不肯罷手。開始還規勸兩句的路人見此狠狀,怕禍及自身,都避之而不及了。就在此時,一個柔弱的姑娘——我們本篇的女主人,猛地衝了過去,拚盡全力在身後死死抱住那個出手最凶的小子,任憑他的同夥們落在身上的雨點般的拳頭,就是不肯鬆手,嘴裏還高喊著:“不許打人!不許打人!!”也許是姑娘的勇敢觸動了圍觀的人們,人們紛紛譴之,還有人開始報警了。那夥人見狀,便一窩蜂地撒丫子跑了。當我們的男主人從地上爬起來時,顧不上擦一下臉上的血跡,深深地向姑娘鞠了一躬,致謝。姑娘含笑,輕揉著身上的痛處,離去。
那次暴力下的邂逅後,姑娘的身影從此就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中。我們的女主人當時是個剛上大二的學生。他們兩個的學校雖都坐落在學院路上,在之後兩年裏卻再未相遇。小夥兒思念著姑娘,情瀾波湧不息。
三年後,在一個周末的下午,那是個臨近聖誕的日子,我們的女主人獨自一人來到一家她常去的咖啡屋,想一個人靜靜心,構思一篇她早想動筆的文章。不知為什麼,在那裏,她才思泉湧。那天,隔著幾個沙發就坐著我們的男主人,他正在和幾個朋友聊著天。近在咫尺的兩個人,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彼此都沒有注意到對方,就在女主人起身準備離去時,因從男主人方向傳來了大聲的喧嘩,才讓她不經意地向那幾個正聊得熱火朝天的人們看了一眼,那一眼恰好與男主人當時漫不經心的眼光相遇。四目相對,女主人意外;男主人頃刻間不能自已,幾個箭步跨到女主人身邊,好似見到了舊別重逢的老友,緊緊握住她的雙手,再也不肯放下。不由分說,他隨即把她拉進了他的朋友圈中,講述了當年“美女救英雄”的奇遇故事。聽罷,朋友們無不讚不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