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輪轉時光如梭,在小鎮上已是不知不覺的渡過了近五個年頭。
隻因當初一時的衝動在學院造成了極壞的影響,學院迫於無奈將原本留我在昆明的決定強行改變,在翠湖公安分局被關了近七天才由班主任保釋了出來,重新上了學習班,學習班結業後就被發送到了西北邊陲的這一個小小的鎮落。
小鎮不大,一條十字道路位於鎮的正中,想要橫穿小鎮隻需漫步十幾分鍾即可,春季來臨後小鎮的人口會劇增,也即是從常住的幾十餘人猛然增加到上萬人,而近了冬季時,人口又會銳減下來,當然我就是那常住人口中的一分子。
上班的單位是一家國有企業,主要經營著當地一方的礦業資源,我的工作便是每日裏下了礦井去看看何處有不安定的因素存在,以免傷了人、傷了國家的財物,工作起來到是十分的清閑,隻不過心裏始終有些個幽幽的傷感。
每天清晨即早早的起了床,然後圍著個小鎮跑一圈步,算是鍛煉了身體,迎著晨風狠狠的呼吸些新鮮的空氣,再緩緩的去單位。辦公室位於了鎮中心十字路口的西側的一幢不大的小二樓內,也是小鎮上唯一的一座二層樓房,從正門進入上的二樓轉向左側直直的走到最裏麵、屋門正對著側所、門上貼著技術室的銅牌的便是了,辦公室不大隻有二十餘平方,與我在一間辦公室的還有兩個新近分來的大學生。
在臨離開大學校園的前幾日,馬嘯依依不舍的圍著我轉了好幾天,知道他想要自己創業可又沒有資金,想向我借可又張不開口,於是與朱紅娟幾人商議後將身邊空閑的錢取了出來交給了他,雖然不多卻也有著十幾萬,馬嘯手捧著錢當時就落了淚,後來帶著一臉的淚水將手亂揮著對著我笑著道是夢想的飯館很快就會開張了,並讓我放心一定會經營好的,其實我並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他的未來早已看的清清楚楚,十年後他可是一個叱吒商場了不起的大富豪。
雷建設、黃雨燕和鄧曉霞三人均是分到了雲南的個舊,據他們說那裏有一個好大的礦山,他們的今後算是有了保障。周建華並沒有回陝西,而是與馬嘯一起留了下來,算是成了馬嘯的一個幫手。
趙建、趙國兄弟倆雙雙分到了江西,那裏有一個當世頂尖的大銅礦,名聲極是響亮,而與他們一起渡過四年大學生活的楊嵐和趙麗一個去了河北、一個去了深圳,幾人四年的情感也就化成了流水,當然對去深圳的趙麗來說也算是從那時起丟掉了鐵飯碗。
範軍回了老家,劉光明和劉一水兩人均是去了四川,臨別時幾人在了小屋中一連喝了兩天的酒,最後是大哭著分的手。
轉眼間四年的好友們就各自奔向了四麵八方去顧自己的前程,這幾年來有了充裕的時間將過去的事細細的思量,大學中的同窗們在我的心裏一直掛念著,可是不知為什麼總是有些想逃避所有的一切,與所有的人幾乎沒有聯係過,也曾收到過太多的來信可一封也未回,心中避世的想法即使對著紅紅也沒有例外。
從大學返回家中後將朱紅娟、歐陽慧和劉雲嬌托付給了紅紅,讓她用心的照顧好了她們,幾人很是不情願,可是是前路漫漫誰又能道的清,隻好強狠了心沒有帶她們同行,王小曉極是機靈,便讓幾個少女做了自己的左右手,然後一起住在了城裏。
離開故土時在老人的墳前默默的坐了幾日,心裏一直有個願望,那就是拿上那個畢業證在老人的墳前燒了去,將畢業證寄給老人們看看,讓他們在那一個世界裏心裏也能多些歡喜,隻是因為出了那件一直讓我有些懊喪和事,畢業證與檔案一起被直接寄到了單位,而且五年後畢業證才能分到手中,最後也隻能是黯然離開家鄉來到了這裏。
小鎮在這個省算得上是一個極偏遠之地,離最近的縣城也有個百十裏路,聽同事們說這裏是個鳥都不想拉屎的地方,要不是有著極好的礦誰也不會生活在這裏的,當然若沒有這個礦業公司,這個小鎮壓根兒就不會存在,更別說有人沒人的事了。
我真個是很喜歡這座小鎮,猶其喜歡冬季的小鎮,到處安安靜靜的少了些人語,一個人閑的無事到處轉轉讓心情很愉悅。
這裏的氣候很有些個怪異,夏季時天熱的出了奇,四年來從未見到過下過一場雨,喝的水是用了卡車將了個大水罐直接的一車車的拉了來倒入儲水的大池內,當然大池是有著頂蓋的,到了冬季雪卻又多的出了奇,有一個冬天大雪直接將路封了去,平地裏雪深竟然沒過了膝蓋,剩下的兩個季節是屬於狂風的,它們呼嘯著在小鎮裏外旋來旋去大有將小鎮吹走之意。
上班的同事們很少與我說話,我也懶的與他們相融在一起,雖然有不少的女人時不時故意的與我汕汕的沒話找話的說些個話語,多數時隻是聽著而不發一語,不是有意將自己的身份抬的高些,而是自己的心根本不在這一處天地裏,有時也想著使出些手法將畢業證直接取了來,可那樣做真是有違了自己的心願,無論行何事還是光明正大的好,畢業證到手的那一天就是自己離去的那一時。
眼看春節又過去了,說不牽掛在遠方的那些個親人可真是委屈的緊了,隻是目的還未達到怎麼能回的當然,這幾年來每個月即與紅紅通一次電話,沒想到時間一長通話日就此固定了下來,成了每月十五日下午六時為通話的時間,從電話那一端傳來的吵嚷聲知道不少的人聚在了電話機旁,等著紅紅說完話後俱是搶著話筒與我說著關心的話語,心裏感動不已,覺的生活也是極有意思的了。
趁著冬季放了假,也曾四處遊走,知道在距礦十數公裏外還有一個龐大的礦藏,不知為何單位就沒有人能發現的了,這一時應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
去年七月新分來的女大學生每天糾纏著我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這讓我覺的煩心之極,到得後來才知她並不算是單位的一份子,而是到上層建築所統管的下層領域來渡金來著。據她說,要不了一年她就會去省城,她的工作崗位也早已安排的妥當,去後就會在省石油公司的某一外勤基地當個不小的頭兒,後來的日子裏每天都眼巴巴的看著我,說是她已與他的父親說好了,走時要帶著我一起走,當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再後來聽單位的同事們悄聲議論,那位女大學生的父親原來正是這個係統的最高層領導,看來古人說的一點沒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在現今這方天下也不會例了外。
除了偶爾的受到些人們的議論,生活平靜的幾乎沒有一絲絲的波瀾,這樣也好,正合了自己的性情,隻要工作上沒有大的漏洞,領導們才懶的多出些事來,直到去年年底時發生了一些事。
上級單位派了幾名工程師前來考查,每天神神秘秘的與領導們開著會,多多少少的有些風便透過會議室的門和窗飄到了一些人的耳中,聽好事者說起才知道這個礦原來已是要采的空了,對於這麼些職的今後的工作該如何安排,成了了領導們最頭痛的大事。
同辦公室的畢業於國家地質大學的張海嘯自從得知了這個消息,天天緊皺著眉頭唉聲歎氣,道是“自己的命怎的這樣苦,才得了個好單位又不知以後幹什麼”。對於他說的話我一直很難理解,社會如此之大眾生芸芸紛紛,怎的還能沒個落腳之地了?
不過當得知他的境遇心裏也生了些同情,畢竟是一個農家的苦孩兒,走出秦嶺踏入坦途所吃的罪也非普通之人所能想象的。於是將礦不遠處的那個大礦的消息悄然的告知了他,本意是安慰他這個單位撤去的可能性為零,從而讓他能安下心來。
誰知這位張海嘯同誌真是名如其人,隻一天的功夫在我看來可能全國的百姓們都知道了張海嘯同誌發現了一個國內罕見的大金屬礦,這也導致了這個年過的緊張無比,光是上級主管單位派來的考查小組就多達了幾十個,最後上級勘探部門專為此吊來了數台鑽機、又請了人打了幾十個探坑,最後張海嘯出具了相關報告後欣喜的告知我,上級單位開始著手準備開此大礦,而他將成為那個礦的主要負責人。
轉眼要放了大假,張海嘯做為未來大礦的負責人並未能回了家,而是直接去了省城,聽其他的同事說,他上吊了,一吊就吊成了局長的助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不定將來會成為局長的接班人。聽了這些風言風語真心的為張海嘯感到高興,不過也隱隱的覺的他這麼做似乎有些過於的自私,轉念再想一想一個人苦思孤詣的天天想著拚了命的向上爬,好不容易的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豈能放鬆了手?倒也能夠理解。再後來聽說張海嘯與那個要帶我走的女同事要成了一家人,真心的為他們感到開心。
轉眼間又過去了數月,離我拿到畢業證的日子越來越近,心裏不知怎的也越來的越有些緊張,在這個關鍵時候可不能出了事,眼看著時間到了七月中旬臨近了八月,明知道再有一個月畢業證即到了手中,可心中卻很不安,直到一天下午接了紅紅的電話才明白過來,家裏出事了。
汪洪光帶著車隊呼哨南下,到了福州後接了一筆他以為的前所未有的大單,要將一批貨物運送到鄭州,光是運費足夠再建起一個新的車隊,這讓汪洪光欣喜若狂,一口應承了下來,誰知二十餘輛大車滿載著貨物還未到了杭州即被武警攔了下來,卻原來是批走私的貨物,而且貨物裏麵夾帶了毒品,隨後汪洪光和司機們一起被壓送到了省城,這也成了一件轟動全國的大案。
紅紅得知消息後忙通知了王小曉,小曉一時也有了些著忙,帶著陳建軍和“過江龍”到了刑警處,到是見著了汪洪光,可惜的是怎的也拿不出自己不是毒販的證據來。
陳建軍膽子大了些,從汪洪光口中得知了接貨人的確切信息,也沒有告知其他人,而是與程長征和“過江龍”三人直下了鄭州,然後裝成是送貨之人去尋找那個接貨的主,幾天過去後並未尋著人,按著汪洪光的說法,三人想了一個十分愚蠢的主意來,由陳建軍裝盼成了購毒品之人開始走街串巷,這麼一來還真的讓陳建給尋著了正主,相互說了幾句話陳建軍真是大喜之極,那人正是接汪洪光貨物的人。
於是陳建軍一邊虛與委蛇一邊悄然的讓程建軍回來向紅紅報信,這邊程長征還未到得了目的地,那一邊陳建軍和“過江龍”連同那個接貨的主一起被刑警們捕個正著,待紅紅帶人趕到時,怎麼解釋也沒了用。
這件事一發生給企業帶了滅頂之災,所有帳戶均被封查,所有的企業均被封了大門,企業中所有的管理者均被隔離,任村裏老少去求情也沒有絲毫的作用。公安局和刑警隊的負責人回答的很簡單,這個企業在短短的時間裏即鋪成了如此大的局麵,若不是走私或販了毒何來的那麼些個錢了?
企業關了門村裏的老老少少們的生活來源突然間即沒了著落,其它各村的在企業中勞作的村民們也惶惶的不安,鄉裏一時亂成了一團。
拿著電話筒呆怔著聽完了那一頭紅紅的哭訴,心裏有了些難過和憤怒,為何那些人也不查清楚再下了結論,這事的過程任誰都是百口莫辯,看來得回家一次了,那幾位少女的日子想來也好過不到那裏去,古人言的所謂誅連九族,現在看來這事的處理也差不到那裏去。
當天即向領導們請了假,本以為會有些難處,沒成想領導到是痛快的應了,並通知勞資送來了我的畢業證,看也沒看的隨手將個畢業證遞給了我。顫抖著手接過了,看著手中的物事眼淚幾乎立時要湧了出來,一顆心感覺著空空蕩蕩,魂不附體似的離開了辦公室後到了租來的屋中,然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隻將幾件隨身的衣物打了個小包,當晚趁著夜深人靜,背著包駕起雲頭直撲了家鄉,隻一個多時辰即到了村子的上空。
從空中向下看去,村裏的燈光依舊明媚,隻是到處多了些個人影在來回晃動著,悄然按下雲頭踏上了村口的小橋,還未來得急感歎一聲,即聽著有人大喝了起來。
“幹什麼的?站住。”幾條人影從橋後閃了出來。
理也未予理睬,這裏是我的家鄉我想做什麼沒有必要去通知他人,遂一聲未出大踏步過了橋,還未下得橋,四個身背著槍的人站在了橋口攔住了去路。
不慌不忙的看著幾人,心裏有些個亂,這一個小小的山村何曾用的著武警值了夜,看來這事可真的鬧的有些大了。
“俺家就住這,怎麼了?你們有事麼?”冷冷的看著幾人道。
“原來是村裏的人,俺們怎麼沒見過你?好了,你過去罷。”站在左邊的一位對著我揮了揮手。
淡淡的一笑,頭也未回的大步的向著家中行去,方進了院門才發覺院裏、屋裏已滿是村民們,待見著了我,一個個頓時歡呼起來,擁著我進了門,紅紅早撲了了過來,抱著我大聲的哭個不停。
這一個夜可真是個不眠之夜,村裏的人得知了我了回到家中,幾乎所有的村民們均來了一次,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從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出歡喜多過愁苦。
紅紅不停的給我說著發生的事,也才知道若不是紅紅有著身份的掩護怕也進了牢房,原來企業的管理者無一例外全被看押,不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事實總歸是事實。
第二天天一亮即悄然的從地窖中取出了幾玫小紅珠,然後帶著紅紅坐了班車直奔了省城,到了城裏大十字一側的珠寶店,將紅珠當了去,這才知道小紅珠在這個世上被稱為“鳳凰膽”,傳說中鳳凰投入火海化成灰燼,隻有膽成了寶珠流傳於世,其價值當不可小噓。隻是考慮到救人要緊,也算是低價賣了,寶石店的老板開心不已,沒有半個時辰,一張五百萬元的延期支票即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