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訪談類主持人的語言邏輯(1)(1 / 3)

4.1訪談類節目的語言互動

用他人的“頻道”和他人溝通“溝通”這個詞,意義很簡單,就是使雙方聯通。在人際關係中,它是一種訴求與解讀,在主持人節目中,它更是一種關注與疏導。竇文濤在主持《明星三人行》時與李亞鵬、張漫交談,一開頭就說:“我要是李亞鵬就好了,就可以把我心中的夢說出來。”是的,每個人都守著一扇隻能從內部開啟的門,誰也不能代替別人來開啟這扇門。因此,麵對麵、零距離的談話式的溝通和交流,對於節目主持人來說,是一種直擊底線的挑戰。

談話節目是一種群體溝通、群體交流,是兩個以上“生命空間的對話”。在談話中,每個人的思維、話語、表情、體態等等,都會成為交流的元素介入其中,每個人都是對方的一麵鏡子,你在想什麼,你想說什麼,相互間能否讀懂、是否認同,都會被反射與印證。由於各人的生存環境、社會背景、文化內涵的不同,每個人都有他獨特的感受和反饋訊息的“頻道”。假如主持人發出的訊息與對方的“頻道”相岔,那談話就會背道而馳;假如與之平行了,那麼談話就會比較順暢和諧;假如雙方能夠重合,那說者與聽者就會心領神會、水乳交融了。因此,在談話時,這個“頻道”是否暢通,決定著談話的質量和層次。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學會用他人的“頻道”與他人溝通,主持人發出的訊息才能順利地輸入—解讀—回應—激活,談話者之間才能相互觀照和映現。

1.伴隨——進入對方的“頻道”

在中文裏有一個意味深長的詞,叫做“寒暄”。朋友見麵或求人辦事的時候,總要先寒暄一番,說說天氣,聊聊衣食住行,然後再進入正題。據說現在網絡交流中還可以製作配置“寒暄啟動盤”,作為“夥伴策略”的一種。這其實就是打通對方的“頻道”,尋找交流的感覺。那麼,當一群互相陌生,或者不常見麵的人,從不同的階層、不同的地方聚集到我們的演播室,坐在耀眼的燈光下,對著神秘的攝像機鏡頭時,他的注意力不可能立刻集中到話題上,這時候在他的“頻道”中顯示的是他對環境的反應:他的座位是否舒適,周圍是些什麼人,台上怎麼樣,等等,他的臉上寫滿了緊張與不適……此時,如果立即進入話題,交流隨時會短路。

這個頭怎麼開?《實話實說》用了熱場的方式。節目組不告訴你幾點鍾開始,隻是說幾點進場。當觀眾呈扇形坐定,燈光打開,嘉賓上場,主持人拿起了話筒,先給你鞠躬,拿自己開涮,然後介紹嘉賓、小樂隊,又隨意地扯到攝像師、燈光師,其間觀眾被逗笑多次,不知不覺中已進入正題,不知不覺間攝像機已開始轉動起來。節目什麼時候開始的,觀眾和嘉賓誰也不知道,甚至有一次,一位大娘拉拉主持人的衣角,指著手表說,快點開始,我們還要趕著回去呢,實際上當時已經錄了四十多分鍾,都快結束了。可以肯定,這場節目決不是按預定時間倒計時開始的。表麵上看,它是由主持人控製,但實際上,還是取決於現場的氛圍,取決於嘉賓、觀眾的“頻道”是否打開。

交流是需要雙方調動全部的知覺細胞才能實現的,好的引導者必定是好的跟隨者。當觀眾或嘉賓的狀態與話題有一定距離的時候,我們的主持人就必須迎過去,進入對方的“頻道”,陪他“走”一段,同時還要不斷地測量他的“溫度”,觀察他的反應。隻有雙方進入同一“頻道”,感覺上互相適應了,共知部分形成了信息場,能夠平等交流的時候,你發出的訊息才會被對方注意,才能進行有效的交談。

2.契合——傳遞與回應

有一檔以住宅小區的生態與物業管理為話題的電視談話節目《親水人居》,請了一個房地產商、一個建築設計師、一個來自香港的物業管理專家以及業主代表做嘉賓。主持人問物業管理專家,“如何搞好你這個小區的物業管理?”專家回答,“在香港啊,就看你地掃得怎麼樣,你地都掃不幹淨,還談什麼物業管理?還有那個樓梯扶手,我們都是要用戴了白手套的手上去抹的。”這個回答令現場的觀眾都很愕然:掃地和擦樓梯扶手就是物業管理了?其實嘉賓講的是香港物業管理的精細程度,與我們目前的物管現狀和要求顯然是有距離的。在這裏談話鏈就出現了裂痕,一個是香港的物管,一個是要問大陸怎麼管,交流線就岔過去了,不平行了,更談不上契合。這種問題的出現主要還是因為主持人在提問的時候沒有注意對方的身份和社會背景等特點,使用了自己的“頻道”與對方溝通,缺乏必要的鋪墊和過渡。

訊息傳送的意義在於回應而不在於內容。而要得到準確的回應,就得從對方的角度觀察,識別他人的感覺,這樣才能有好的效果。一位年輕姑娘和一個小夥子待在一間屋子裏,假如姑娘說,“這屋裏太熱了”,其實是暗示小夥子:我們出去走走吧。如果小夥子站起來去開窗或者開電扇那就錯了。關鍵還是要尋求一致性。彼此的生命空間越是重合,意義的溝通就越是快捷,所引發的回應越是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