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虎眉頭緊皺,自言道:“我早就料到有今天之事。”中年人略一思忖,一拍胸道:“算了,趕走所有新手,這樣或許……”楊虎笑道:“掌門,我知道你對我不薄,可是為了天山的發展,我個人的榮辱又算得了什麼?”楊虎心直口快,為此得罪了許多人,這也怨不得。我離開天山便是!“中年人道:”可是楊兄弟……“楊虎笑道:”掌門放心,我不會丟天山派的臉,離開天山自是勤學武功,行俠仗義。“中年人大聲道:”我與楊兄弟一同闖蕩江湖,天山派讓與別人便是。“楊虎止道:”不可!天山的發揚光大亦是我的責任,放與別人之手我還不放心呢。倘若掌門棄天山而去,豈不枉費楊虎的離去?“中年人急道:”可是楊兄弟你……“楊虎哈哈一笑道:”掌門,你為人一向直爽,如今怎麼婆婆媽媽起來,為了天山的發展,我甘願離開。“中年人道:”那我如何放心你楊兄弟?“楊虎道:”掌門不用多說,我已經決定了。“中年人歎息一聲,許久才道:”好吧!楊兄弟以後有什麼難處盡可來找無言,今日無言備下薄席一桌與楊兄弟話別。“楊虎道:”今日天山有事,豈可因楊虎耽誤,改日楊虎博得名望,再與掌門痛飲,事不宜遲。為了天山的長久之計,楊虎就此別過。“中年人淚湧雙目,泣道:”楊兄弟,以後多多保重!“楊虎鞠了一躬,道:”掌門大哥保重!“說完回屋收拾東西下山。
中年人站在庭中,望著楊虎漸去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遂舉目遠處的冰天雪地。心中頓時疑道:“天已近晌,尚不見兩位掌門的蹤影,難道……”
正自不解之時,侍衛匆匆來報:啟稟掌門,貴客來臨!中年人微微一笑道:“果然來了。”輕整衣衫直奔院外而去。
遠遠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哼!這次總算到了天山,可不能便宜了他。”遊無言心頭一緊,暗道:“這昆侖派的女子似要與少林明空大師決一死戰,可不知林鳳南掌門出了什麼事端便要其夫人前來應約。”
遊無言來到院外,一望之下不禁大驚:怎麼這昆侖來的都是女子?細瞧之下,更是驚呆:此來女子各個濃妝豔抹,眉目傳情都做歌女打扮,舉止甚為風騷。遊無言自是一派掌門,心中起疑不覺,口中卻道:“林夫人健安!”
剛才那喊話的婦人秀目一挑,怒道:“什麼林夫人,真是豈有此理!你又搞了那個林夫人,這麽念念不忘的?”遊無言頓時一奇道:“你不是昆侖的林夫人?”那婦人道:“誰曉得哪個林夫人。”遊無言道:“你們不是約見少林的明空大師?”婦人怒道:“什麼昆侖……明空的亂七八糟,我可不跟你羅嗦,快還銀兩來!”遊無言心頭更奇道:“你們到底是誰,我何時欠了你們的銀兩?”
婦人一聽之下怒不可遏道:“女兒們,給我上,捉住這混帳小子再說。”說時紫衫一揚,頓時淡紅色的煙霧直奔天山眾弟子襲來。遊無言喝聲“麻癢珍珠散”掀起衣衫迎去,鬥鬥風響。瞬時間雪白的氈袍被染得通紅。婦人圓睜二目,怒道:“好個混帳東西,幾日不見,功夫竟也大長,再吃三媽一招!”抽劍又向無言擊去,出手既狠且穩,迫得遊無言側身避劍,劍峰自他腰際劃過,相距不過數寸,遊無言聽得嗤的一聲,低頭一見,白衫竟被劍峰削成齊齊的一條線。於是不敢稍待,忙伸刀相擋。
婦人哈哈一笑道:“痛快!痛快!銀兩你還是不還?”遊無言道:“何時相欠銀兩?”婦人怒道:“嘴巴真硬!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不知道厲害!”於是更不客氣,劍尖一挑,又奔遊無言的胸口襲來,劍尖繞過遊無言左胸,直奔他的右肋處挑去。天山弟子忙呼道:“掌門,小心!”遊無言後退數步,閃身避過。長刀一揮再作擊去,用的乃是天山刀法擒敵式第二招“高山流水”刀尖既出,源源不斷,傾瀉直衝,甚是靈巧。婦人初遇高招,劍法似亂,混混接了幾招,甚覺吃力。
突然間聞得遊無言冷喝一聲:“去!”
婦人眼前似狂風一掠,左臂頓時震麻,左手一鬆,長劍嗖的一聲脫手而出,遊無言長刀一送,指向她的咽喉。
門內一少女拍手笑道:“爹的刀法果然厲害,可不知這招叫什麼名字?”遊無言道:“翠兒,你來幹什麼?快回後院!”翠兒把嘴一撇,道:“人家聽說來了女客才出來麼,你也知道這天山多日不見行人的,更別說女子,我看看她們有什麼稀奇的胭脂麼?”遊無言怒道:“放肆!還不快回屋裏去!”翠兒哼的一聲道:“不告訴就算了,那麼凶幹什麼,好像人家欠你錢似的。”說完扭頭往屋裏跑去。
遊無言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
這時,那婦人惱道:“不算不算!你趁人家不注意偷襲得呈算什麼英雄好漢?”遊無言收回長劍,還刀入鞘,望了幾眼,怒道:“你這婦人,開口還錢,閉口還錢倒像我遊無言真得欠了你的錢。是不是今日天山有事,你故意來找我的茬?”那婦人冷笑幾聲道:“休裝糊塗,你以為貼個胡須,我便不認識你?哼!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能認出你!”
遊無言無奈的搖搖頭,道:“你走吧!”
“走?沒那麼容易!”那婦人陡然左袖一甩,一把清亮的匕首泛著粼粼綠光襲向遊無言。右手瞬即劃為勾形,直向遊無言的雙目抓去。遊無言聽的風響,想避已是不及,那婦人右腿一抬,遊無言的長刀便給她踢飛。
眾人皆吃一驚,暗道:“這婦人當真可惡得狠,蠻不講理算了,卻又這麼陰險毒辣,與青樓老鴇有過之而無不及。”遊無言怒道:“暗算偷襲,算什麼君子行為?”那婦人滿不在乎,嘿嘿一笑道:“君子?天下男子哪一個是君子?不過都是些好淫好色之徒罷了!是君子便該還錢!遊無言,你不是說過‘嫖亦有道’?我問你,這‘道’哪裏去了?說是一套,做又一套,你這算什麼君子行為?”遊無言道:“什麼嫖……真是豈有此理!誰與你說過這話?看你說話顛三倒四胡裏糊塗的,我不與你計較,你也不要再無理取鬧,來尋無言的黴頭,無言今日尚有要事,諸位願留,無言一定盛情招待,想走,無言自是恭送門外!”
那婦人嘿嘿冷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眾家女兒:性命猶可不要,銀兩不可短少!遊無言欠下大債不還,今日一起抄家夥打死這個空嫖客,搶了天山的財物再說。”群女頓時轟叫起來,紛紛道:“欠債不還,算什麼淫蟲?”舉起刀劍棍棒直奔遊無言衝去,天山派的幾名侍衛一見形勢大亂,連忙上前攔住紛湧而上的女子。
遊無言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那婦人的手臂。婦人曉他用意,慌忙回縮,孰料手臂宛似被鐵鉗鉗住一般。愈是掙脫愈是擄緊,最後夫人一歎氣道:“你……你幹什麼?”遊無言怒道:“你讓這些女子來天山鬧事,是何居心?”
女子們一見夫人被製,一時間誰不敢輕舉妄為。這時,群女中走來一位柳腰少女,身著杏黃的襖子。翩翩而至,道個萬福,細語柔腔道:“遊大官人真是貴人多忘事,雨夜良宵,一枕綿綿情話都不記的了?”遊無言怒道:“住口!我與你素不相識,你不要信口胡說!”黃襖少女歎了一口氣,自語道:“遊大官人不用小紅伺候就把小紅忘得一幹二淨了,瞧遊大官人沒人照料,一月下來,竟老了這麽多。真是疼煞小紅的心呀!”說著順手掏出一件精製黃綢小寶,層層揭開,竟是一塊青色小石,那東西映在日下,竟是粼粼奪目。“你還認識它麼?”。遊無言驀然大驚道:“你從哪兒得來的?”小紅冷冷一笑道:“遊大官人親手交與小紅,卻又不承認?”隔了一會兒,小紅歎了一口氣,悠悠道:“也罷!你既不願承認,我們也就不必再說了,當初你說娶我,也是騙人的鬼話。遊無言,我好恨你……”說到最後竟是二目盡濕,似乎極為悲傷。
遊無言暗忖:“這碧玉寶石乃是天山信物,如何落到這個女子手中?真是思解不透。陡然心頭一動:莫非是他?想到此際,不禁暗道:”混帳東西惹的事端!怪不得這婦人說我貼個胡須,原來是那混帳冒充我的名號,拿著天山信物在外麵招搖撞騙。“
那婦人等得不耐煩,催道:“銀兩,你還是不還?”遊無言無奈地搖搖頭,道:“無言數年不下天山,根本不識諸位,想來一定是諸位把胞弟遊無語當作無言,胞弟生性頑劣,經常做些混帳之事。”那婦人冷笑道:“你不要來些花招,快還錢吧!”遊無言苦笑道:“可不知這次相欠諸位多少銀兩?”那婦人道:“又裝糊塗,三媽再告訴你一次,兩千四百兩!”天山弟子不禁啊的一聲,紛紛望著掌門遊無言。
遊無言竟也不信似的再問:“兩千四百兩?”
那婦人道:“當日你以天山令牌作押,共欠兩千四百兩,這不是你的天山令牌?”揚了揚手中的令牌。遊無言接過一看,果然不假,正是天山令牌無疑!
遊無言歎了一口氣,沉思了一會兒,轉身令人去搬銀兩。那夫人一見之下,頓時喜道:“這番倒是幹脆,有點男人的模樣。”遊無言聲旁的黑衣侍衛怒道:“你放什麼狗屁?”婦人笑罵道:“說他是男人,不好麼?算啦!算啦!女人沒當夠,再當好了。”黑衣侍衛咣啷一聲抽出長刀,指道:“你……你……”遊無言止道:“陳齊,住手!”陳齊哼的一聲,冷瞪婦人數眼,緩緩把刀放入刀鞘之中。
隔了不大一會,侍衛已搬來兩箱紋銀,遊無言道:“這裏共有兩千四百兩,你查點一下。”婦人道:“遊掌門果然豪爽,剛才三媽得罪之處還望遊掌門不要見怪,大人不記小人過,該日遊掌門重踏中原,一定不要忘了三香院的姐妹們。好了,我們這便告辭。”
小紅來到遊無言的麵前道:“無言,我不管你騙我也好,真得也好,小紅永遠記得你!”遊無言苦笑道:“姑娘既要下山,煩請把那塊青玉交與無言。”小紅臉色一青,怒道:“你既要送與我,為何又要索回?既是現在又要,當初何必給我?”遊無言無奈道:“姑娘真是弄錯了,送你青石的乃是無言的胞弟遊無語,他偷的青石和令牌私自下山,此事無言一無所知。”小紅眼圈一紅,淚雨紛紛道:“你既要取,還你便是,為何還要騙人?你既不願再見小紅,小紅以後……”尚未說完把青石望地一扔,扭頭飛奔而去。
遊無言拾起青石,望著三香院的女子紛紛而回,心頭一陣波瀾。遂抬步往院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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