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宇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後快速地走到出來時的那個洞口邊,蹲下身去,用手試著在上麵推了幾下,沒有任何反應。又曲著手指敲了敲,一點回音也沒有。
馬天宇陰沉著臉站了起來,明明這裏有一個地洞的,為什麼一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難道,有人在和他們搞“惡作劇”嗎?可是轉念一想,有誰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把一個石洞封得嚴嚴實實,並且從外表上一點也看不出端倪來呢?如果不是人為的因素,難道是鬼神?馬天宇想到這裏,一貫膽大包天的他,此刻也禁不住地駭得根根寒毛都直豎起來了。
陳剛看著他,一張臉兒皺得跟苦瓜一樣,沮喪地說道:“馬老板,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馬天宇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專業人士嗎?連你都想不到辦法,問我有屁用啊!”
陳剛瞟了婁世寬一眼,苦笑道:“不瞞你說,我們師兄弟四人中,就數我的業務水平最差,連師父他老人家十分之一的本領都沒有學到。”
“哦?”馬天宇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難怪,鄭老六一直把他留在地麵上,敢情他就是一個把風的夥計啊!
一時間,石屋裏的空氣壓抑得嚇人。眾人麵麵相覷,誰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婁世寬第一個失去了理智,他紅著雙眼,就像一頭困獸,在這間巨大的石屋內來回奔跑。尖利的叫聲,回蕩在這巨大的空間裏。
“有沒有人?人呢?都死到哪兒去了?出來,都給老子滾出來!哈哈哈,想把老子困死在這裏,做夢!哈哈哈——”
馬天宇和陳剛兩人相視一眼,心裏都是沉甸甸的。如今三人被困在這間巨大的石屋裏吉凶未卜,如果婁世寬真的瘋了,局麵將會變得更加地糟糕。
兩人在這一刹那間就已經心意相通,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這時,婁世寬又像瘋子一樣地大呼大叫地跑了過來。馬天宇和陳剛兩人身形一動,一左一右地迎上前去,一人夾了一隻胳膊,死死地拽住了婁世寬。
婁世寬拚命掙紮,但他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掙紮了幾下未果,婁世寬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他仰著頭看著馬天宇兩人,眼睛裏全是驚懼之色。不住地喃喃道:“完啦,這下完啦!我們一個都跑不出去,全都要死在這裏!哈哈哈,馬天宇,你不是說這裏就是我婁世寬的葬身之地嗎?哈哈哈,你想不到吧?到最後,你還不是和我的下場一樣?好好好,能和你馬天宇死在一起,我婁世寬這一輩子也就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啪!”地一聲脆響,馬天宇給了婁世寬一記響亮的耳光。婁世寬一愣,立時就感到臉上傳來一陣火辣辣地疼痛。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臉頰,發出一聲嚎叫來,把頭一低,就勢如瘋虎地和身向馬天宇撞來。馬天宇一閃,婁世寬就撲了一個空。他掉轉身子,正要再一次向馬天宇衝來。
“夠啦!”馬天宇麵色一沉,大聲喝道,“婁世寬,你清醒一些好不好?”
“清醒?”婁世寬停下身形,怨毒地看了他一眼,桀桀怪笑道,“反正我已是將死之人,你馬書記要我怎麼清醒?”語氣一頓,他又癲狂地笑道:“現在這個情況,對我來說無所謂。哈哈哈,臨死前有你們兩個墊背,我怎麼也不會吃虧!”
馬天宇苦笑一聲,說道:“婁世寬,你捫心自問,我馬天宇往日對得起你嗎?若不是你處心積慮地惦記著我馬天宇,咱們之間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婁世寬聞言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羞愧之色。下一刻,他卻咬牙切齒地說道:“馬天宇,你休要在這裏花言巧語!你對我那些小恩小惠,哪次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我婁世寬和你一樣,都是娘生爹養的。我是比你少了一隻胳膊,還是短了一條腿啊?憑什麼你就可以高人一等?憑什麼我婁世寬就要向狗一樣地活著?姓馬的,你少在這裏假惺惺地。我告訴你,我婁世寬受夠了,受夠了!”
馬天宇長歎一聲,意興闌珊地說道:“婁世寬,你既然這樣想,我也不願意和你多費口舌了。正如你所言,我們三個今天被困在這地下室裏,早晚都是個死,還爭這些幹什麼?”
婁世寬張張嘴,正要說話時,就看見右前方不遠處的牆壁一動,緊接著響起一陣沉悶的聲音。三人俱是一驚,下意識地向那個方向看去。但見一道半人高的石門從裏麵被人緩緩推開,然後眼前一花,鄭老六和他的兩個徒弟就從裏麵魚貫走出來了。
“誰說你們會死在裏麵的?”鄭老六快步向他們三人走來,哈哈笑道,“馬老板,讓你受驚了。對不住,實在是對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