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路上,莫南倒是安分的很,沒有再提什麼奇怪的要求,除了在季歸然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無聊話,季歸然也不搭理他,裝聾裝的自在,讓莫南一人自得其樂去。
還未走到門口,他們就看見在那等候著的季天澤。
季天澤神色略帶焦急,皺著眉還咬著自己左手的大拇指,直到看到不遠處二人的身影,眉頭才舒展開來。
“你們這是去哪了啊?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們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了呢……”季天澤鬆了口氣,正想繼續說下去,不料看清了兩人的狀況後,一臉目怔口呆,“臥槽?你們倆什麼情況??在泥巴裏打野戰了是吧??”
伏在季歸然背上的莫南浸了一身的淤泥,衣服濕噠噠地貼著皮膚,甚至臉龐和頭發上都糊了不少,有些地方的泥已經趨於幹燥,一點點皸裂剝落下來。
季歸然也好不到哪去,衣襟上沾了一大片肮髒的泥巴,可以看出是被蹭上去的,背後就更不用提了。
“哎喲喂,看不出來你們還挺有情趣啊,會玩,”季天澤嘖嘖稱奇,“感覺怎麼樣?是不是非一般的刺激??”
季歸然雖不是很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直覺告訴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莫南則比他更不懂季天澤在說什麼,他也不多細想,渾身的黏膩和腳部的腫痛感不斷漫上來,時刻提醒著他身上的傷勢。他問道:“天澤你有備那種……恩……化瘀止痛的膏藥嗎?”
季天澤聽後先是一愣,然後回答:“這個,算是有的吧,”他又小聲嘀咕了一下,“會不會已經過期了……”
“啊?”
“沒什麼,有的有的,”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等等!難道你受傷了?!”
“恩,稍微有點腫得發疼,濕濕的難受。”
“……”季天澤沉默了。
“怎麼了?”莫南感覺他的神情有點古怪。
“噫!!——”季天澤突然間表情抽搐,嫌棄地長呼一聲,對著季歸然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也太禽獸了!還能不能行了?就不能溫柔點?!而且幹完事不清理也太過分了吧?!”
季歸然莫名其妙地被指責了一通,倍感冤屈的同時還有點煩躁:“關我何事?”
“哇!——你、你還說這種事後翻臉不認人的話!!……啊,不行了,渣男,我看不下去了,”季天澤痛心疾首地拍了拍腦門,鄙夷道,“阿莫你看看,看看啊,瞧見了沒有!這種人跟著他有什麼好的,還不如跟了我算了!走,明天咱們就去結,哦不,成親去!”
“?啊??”莫南也是摸不著頭腦,“你在說什麼啊?我想說的是,我腳崴了,能不能幫我上個藥?”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所謂?!這可是……等等……你剛說哪崴了?”
“腳啊,我今天被倆小毛孩給騙了,被他們推到了一處洞坑裏,”莫南想起那倆小孩的身影就來氣,“氣死我了,摔得小爺腿都差點斷了……“
“……哦、哦……”季天澤愣愣地應了幾聲,隨後小聲喃喃了一句,“原來是腳。”
“什麼?”
“沒什麼!”他有些尷尬,忙轉移了話題,“你們趕緊進屋吧啊,我去找找那藥膏還在不在。”
“好啊。”莫南將置在季歸然脖子上的雙手圈緊了些,示意他將自己帶進去,回應他的是季歸然不耐煩的嘁聲。
季歸然縱使有萬般嫌棄,還是不得不將他乖乖背到客房內。他看著塌上幹淨的被褥,實在不忍心弄髒它,就把莫南隨便往旁邊的椅子上一放。
“哎喲你能不能輕點,我現在可是傷患!”莫南不滿地嚷嚷道。
“傷患哪有你這麼吵的。”季歸然毫不客氣地反擊。
“吵也不行啊?那要一副不死不活狀才算麼?”莫南說罷就一頭倒在桌上,佯裝出奄奄一息的模樣,低吟道,“啊……我要死了……救命啊……”
季歸然覺得智障已經不能形容他了。他看莫南這般生龍活虎,還有心情開玩笑,當真不像個受了傷的人,於是他的目光落在了莫南的腳上。
“……你看什麼看?”見他在自己的傷勢處打量,莫南有些不自在。
“懷疑你在詐騙,”季歸然輕蔑地說了一句,就俯下身子抬起他的半條腿,不顧莫南的掙紮,就將他的鞋子扯下,反複詳察著,開口問道,“傷在哪?”
“你……你看的是左腳,那隻還好,”莫南見這人居然關心自己,有些受寵若驚,“右邊那隻……可能嚴重點……”
季歸然聽言,將他右腳上的鞋子也脫下,捋上褲腳的布料,果真看見了一大塊紅腫起來的皮膚,看樣子確實摔得挺慘。
他冷不丁地用手撫上去戳了一戳,得到的是莫南的一陣顫栗。
“疼?”
“廢話!!你摔成這樣我戳你試試?!”莫南痛的麵龐抽搐,惡狠狠地瞪著他。
“疼的話就長點記性。莫大少爺活了這麼大歲數,連小孩都能騙你,說出去是要遭笑話的。”
“你……”莫南真的好想打人。接著他忽而想起了什麼,揪著季歸然就問:“喂,你是不是之前對他們兩個幹過什麼?他們說什麼同夥,指的就是你吧?”
季歸然當沒聽見,閉口不答。然而他不答,莫南就當他默認了。
“果然是你害的!”他痛恨地看著這個罪魁禍首,隻想踹他一腳出出氣,可惜的是腳被他控製在手裏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