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武侯爵獨寵趙國公主的事情,這大燕天下就沒幾個人是不知道的。現在做出這種事情來,倒也不稀奇。
說實話,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隻是,有些棘手……況且以燕君行的身份,完全可以請求上頭降旨的。也好過讓他這個小人物惹得一身騷。
燕君行回過頭,道:“這是本侯的家事。若是這件事辦成了,陸知府,算本侯,欠你一個人情。”
陸知府倒抽一口冷氣。
燕國武侯爵,那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像他們這樣的小知府,等閑是見也見不到的。若是能得到武侯爵這樣一個承諾,讓武侯爵欠下自己一個人情,那的確,非常值得冒險。
陸知府客套了兩句,道:“便請侯爺和公主在陳平暫居幾日,等下官先去處理一下。”
棋歸終於露出了笑容,輕聲道:“有勞知府大人了。”
陸知府連忙道不敢。他注意到這武昌公主一笑,武侯爵眉眼之間也舒展開來。
他心下明白,看棋歸麵上有些倦色,便主動告退,提出待會兒派人來接他們二人過府用膳。
“累了吧?”燕君行附身把棋歸抱了起來,笑道,“瞧你都沒吃什麼東西。”
屋子裏還有人,棋歸有點不好意思,隻輕聲道:“累,也餓。”
但是心情不錯。
吃飯的時候,棋歸盯了燕君行半晌,道:“真的能把我王姐的陵寢遷出來?”
既嫁從夫,她是陳趙氏,遷回去怕也是不合規矩。
燕君行道:“你不想遷?”
棋歸立刻道:“想。”
燕君行道:“那就遷吧,橫豎不過回京去挨一頓罵的事兒。再把你長姐的三個孩子一起遷過去。”
趙棋英曾經生養過一個公主,還有一個王子。公主在六歲時夭折。王子剛滿周歲就夭折了。另外還有個小王子是養在她膝下的,也認她做母親,就是後來被李氏勒死的那個。
“……真的可以?”
“聽說,那幾個孩子本就是陪著她下葬的。隻除了後來被勒死的那個。”
棋歸神色有些黯然。是想了趙棋英在陳國所受的委屈。
過了一會兒,她又振作了一下精神,道:“這陳地的飯菜寡淡無味,難吃的很。”
“晚上去吃燕京菜。”燕君行道。
吃飽了以後,燕君行讓棋歸去小睡一會兒。棋歸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吵著燕君行去陪她。燕君行隻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坐在她身邊給她講故事。
看棋歸眨巴著眼睛瞧著自己,聽得入神,燕君行突然愣了愣,複而笑了起來,道:“怎麼變得這麼粘人?”
棋歸嘟囔道:“才不粘人。你走好了。”
燕君行索性脫了鞋子,躺進床裏,低聲道:“不走。”
棋歸推了他兩下,沒推開,便由他去了。
這一覺睡到傍晚,棋歸有些頭疼。起來以後去了知府府吃燕京菜。
知府夫人果然是個地道的燕京人,很是做了幾個燕京當地的特色菜肴。原在燕京吃著不稀罕,在陳平吃,倒別有一番風味。
女眷坐一桌,在座還有一個是陸夫人的長女,今年十四,正是花骨朵兒般的年紀,名叫子衿。
“名字是孩子的姥爺起的”,陸夫人笑道,“家父是燕京知府。”
棋歸想了想,道:“宮裏有位朱美人,聽說是燕京陸知府的侄女兒。”
陸夫人笑道:“那是妾身的表妹。”
棋歸看她的笑意沒有到眼睛裏,猜想他們兩家或許並不親近。朱氏家,確實要比燕京知府高貴一些。便也不提那朱美人了。
陸夫人看她沒有架子,便主動道:“公主在燕京呆了多少年了?”
棋歸想了想,道:“快六年了呢。一直住在武侯爵府,也沒有出去見識過什麼世麵。比不得夫人這樣從小在燕京長大的,倒是知道些趣味。”
陸夫人聽了便笑,道:“從前不覺得燕京好,這幾年出來了,愈發覺得燕京好呢。在這陳地,別的不說,就是那本就一樣的東西,在這兒長著,怎麼看也覺得不像了。”
棋歸笑得要命,道:“節氣不一樣,自是不一樣的。”
這種想法以前棋歸也有,棋歸老覺得燕京的花長得都沒趙京的好看。
陸夫人看著陸子衿,歎道:“別的妾身都不愁,就是這個姑娘。雖說遠,舍不得,可妾身想著還是要把她嫁回燕京去的好。又想到這麼些年都不在燕京了,人脈關係怕不在了。她姥爺家又是填房當家,帶回去也不合適。”
棋歸想到遷陵的事情,覺得應該討好一下她,便道:“我看子衿也投緣。這樣罷,你隻管去燕京挑,看好了,再帶來我瞧瞧。我來給子衿保這個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