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六年,其實已經七年了。可是今天他還說,覺得她還和十六歲的時候一樣。那時候說她心裏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
可是眨眼他又要說兩句那麼討人厭的話。把她當青樓女子就罷了,竟然還說她不如人家!
有的時候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感覺他的氣息重了,棋歸漫不經心地分開雙腿,並調整了一下姿勢。結果他竟然還不滿意,拍了拍她的腿,棋歸瞪了他一眼,抬腿環住他的腰身。
然後他才高興了。
感覺他在自己身體裏奮力衝刺,棋歸抬頭看著他,心裏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還是這麼激動呢?
他的動作突然重了重,是終於抓狂了:“趙棋歸,你再沒完沒了地給我發愣!”
“……”
棋歸訕笑了一聲,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低聲道:“別生氣啊。”
燕君行的嘴角抽了抽,把她按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棋歸倒是精神抖擻地就爬了起來,屁顛屁顛地跟在燕君行身後,跟他入陳國妃陵。
一路上,她都在糾結她那個頭發,那身衣服,抓著燕君行問她這樣得體不得體。後又笑道:“我長姐是個十分挑剔的人,從前我衣裳上有一點兒髒的,她也不高興,一定要我回去馬上換了。還常常訓斥我們一班姐妹,讓我們要有公主的樣子。”
燕君行嘲笑她,道:“像公主的樣子,嗯?”
棋歸瞪了他一眼,道:“不過我長姐對我是最鬆的。比對小八還要好些。”
小八就是當年的趙國八公主,是王後所出,趙王室的嫡公主,跟趙棋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燕君行低聲道:“那是因為你討人喜歡。”
棋歸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道:“也還好啦。”
一抬頭看到燕君行滿眼戲謔地瞧著她,她又有點窘迫。
到了妃陵,燕君行已經讓手下的人打開了陵寢地宮的入口。
棋歸看了看,突然有些怯,輕聲道:“這樣,打攪了長姐在天之靈,會不會不好?”
燕君行道:“她也想你去見她。”
棋歸心下略安。
最終,還是燕君行牽著她的手,帶著她進入地宮入口,拾階而下。這座妃陵剛建好沒幾年,算不上陳舊,周圍的壁畫,也還很清晰。
從入口開始,就有好幾副趙棋英的畫像,或著宮妝,或是戎裝,或美豔高貴,或英姿颯爽。還有她著後服,率領六宮祭天,躬桑織的畫像。
棋歸站在那看了很久,然後突然道:“畫得,其實挺像的。”
尤其是那副戎裝圖,畫出了趙棋英七八分神采。
走過長廊,來到墓室。棋歸突然有些腿軟。燕君行也沒催她,等了一會兒。然後她才慢慢往前走。
隔著汞河,地宮大殿中擺著三副棺樽。中間的最大,兩邊的小些。就是趙棋英,和她的兩個孩子。
棋歸抬了抬腳,想靠近,可好像跨不過去。燕君行隻好一把把她拎了起來,躍了過去,穩穩地落在汞河的另一邊。
“長姐……”棋歸正感傷地呢喃了一聲。
燕君行突然變了臉色,道:“這是什麼?”
棋歸一愣,抬頭看見燕君行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趙棋英的棺樽上。她也嚇了一跳,道:“什麼是什麼?”
墓室裏有夜明珠照明,但並不算亮,燕君行舉著火把靠近棺樽上麵,仔細看了看,頓時心裏發毛,他低聲道:“這棺樽上的畫像,不大尋常……”
“什麼不尋常?”棋歸急了,也走上前去,一下躍了上去。
她瞪大眼睛一看,差點被嚇著!
趙棋英的棺樽上畫著不少長著血盆大口的怪物,怎麼看都不像是該畫在一個女子的棺樽上的……
“這,這是什麼?”
燕君行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過了半晌,他低聲道:“這是,饕餮。傳說中,鎮壓惡鬼的神獸。”
鎮壓?
棋歸驚了半晌,然後一下從上麵跳下來,又跑到旁邊的兩副小棺樽上瞧了瞧,顫聲道:“連孩子的棺樽上都有……他,他們連孩子都不放過!”
燕君行眼神一凜,走上前去扶著她,道:“先別急,咱們先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著,他就把手腳發軟的棋歸半扶半抱,先拖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棋歸也臉色蒼白,沒有說話。
她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枕邊人,既然已經去了,又何至於此!
還有,那兩個可憐的孩子,好歹也是陳王的親生骨血,虎毒尚且不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