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亡幻境(2 / 2)

我忍住咬牙的衝動點點頭,和他交換了手機號碼才離開。

走出大門的時候,我回頭往裏看了一眼,心裏默默為那兩人祈禱。

回到家,無事可做的我終於想起要收拾東西,上海音樂廳這項單子搞定之後,我馬上就要開始東奔西跑的生活,因此能帶走的行李少之又少,現在家裏的很多東西大概都用不著了,我也應該早些整理整理了。

此時我自己也沒意識到我收拾東西的舉動其實是一種很強的心理暗示,暗示著我堅信鍾川默和白申戌兩個人會平安歸來,之後我每每回想起來這一段都會唏噓不已,或許人這一生中就是很多這樣不起眼的小事在冥冥中暗示著因緣注定的宿命吧。

我把帶不走但還有用的東西全都收在一個大箱子裏,想著找個時間給林妹妹送過去。在拿到之前在墓地用過的微型手電時,我“啊”地叫了一聲,突然想起鍾川默再次進演出廳的時候竟然也沒帶手電。

那裏麵黑咕隆咚的他看得清嗎?我覺得答案是不,雖然腎虛兄把他說得很神,但是甬道口和暗門之間隻有十幾步的距離他卻帶著我跑了不止十幾分鍾,這可是明晃晃的事實。

唉,隻能說鍾川默太急了,食物和水不帶就算了,好歹也得帶個照明設備再進去啊,這麼黑自己都找不到了怎麼找腎虛兄啊?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

心不在焉地收拾好東西,時間已經將近下午四點,我的肚子終於餓得叫囂起來。

家裏的食物已經被我吃空,我隻得出門覓食。

下樓梯下到一半,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樓道怎麼越看越怪?我記得這一層應該是有兩戶人家的,應該有兩道門的,怎麼變成一道門了,而且這樓梯怎麼變長了?我以前無聊數過這棟樓樓梯的階數,全是十階,現在一數卻是十六階。

我該不會又中邪了吧,我冷汗涔涔地想著。

似乎是印證我的猜想,樓上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有人下樓來了。

我神經緊繃地死盯著上方,終於,一個打扮樸素的高大男人出現在我的視野,男人眼神極為空洞,下樓的時候身體搖搖晃晃的,精神很不好的樣子。

雖說他走得有些行屍走肉,但看上去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惡鬼也不是幽靈,我有些疑惑。眼看他就要經過我,我忙縮到一角站著,緊張得屏住呼吸,誰料想他卻始終沒有看我一眼,就像我不存在似的。

男人在樓梯間拐了個彎,腳正往下邁,突然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從他腦子裏發出,那叫聲很扭曲,倒是聽得出是在叫一個人的名字。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抖了兩抖,男人則是驚得踩了個空,哀嚎著一個猛子栽了下去,我看見男人滾了幾個圈之後頭朝地重重地摔在樓梯底部。

男人身形扭曲地躺在樓下,眼睛對著天花板睜得老大,而他腦下的地板被血染成暗紅,這就是最後在我眼中定格的畫麵。

我感覺萬分的不真實,捂著嘴連聲音都發不出。

但我一眨眼,血腥的場麵忽然不見了,眼前取而代之的是我所熟悉的樓道。

我腿有些發軟。

看人死和看死人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我看鬼魂和幽靈頂多也就是恐懼,但眼睜睜看一個活人變成一具屍體時那種全身力氣被抽空的感覺就不是恐懼所能形容的了,那是一種對生命之脆弱的深切無力感。

不過現在看來……我似乎又省了一頓飯錢。

回到家冷靜下來,我推測我見到的男人應該是演出廳的受害者之一,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失足致死的監理員。

可為什麼我能看見他的死亡過程?

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想明白,夜晚降臨之後,更恐怖的一幕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