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不尋常的事(2 / 2)

小惠的眼睛有些濕潤,我懂,那是激動與欣喜的緣故。

我們喝了不少的啤酒,溫熱的啤酒經過身體裏各個器官那麼一過濾,冷了下來,更容易醉人。

小惠紅著臉,拿出購物袋裏的芹菜。她說:“咱倆剪子包袱錘,誰輸了,誰吃。”

我打了一個酒嗝,對她撇撇嘴,說:“沒問題。”

小惠真的醉了,她老是輸——她不可能不輸,她一直出“剪刀”。我攥著讓我反複獲勝的“錘”,敲著桌子,看她吃了一整根芹菜,兩根蒜薹,還有半塊萵苣。

醉醺醺的人,對這種幼稚的玩笑也不放在心上,隻知道吃了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小惠不服氣,她一隻手翻了翻,找到了牛肉。她看了看黏在上邊的價格標簽,解開袋子,說:“再輸,我就吃了它!”

如果當時我製止她或者讓她先去廚房裏炒一炒或者煎一煎,可能事情還不這麼恐怖。

可我也上了酒勁,衝她嚷嚷:“好呀,看你還能有什麼本事!怕你,我就跟你姓!”

果然,小惠又輸了。

她二話沒說,抱起牛肉就啃。那是牛的後腿肉,顏色暗紅,隻有窄窄的一條白花花的肥膘。

小惠用牙撕了好幾下才咬下那麼一小塊,她瞪著眼,用力嚼著。

“哈哈,怎麼樣,讓你逞能!”我捏扁了空的易拉罐,隨手又打開一罐。

小惠也不搭話,她吞下嘴裏的肉,又撕下一塊。

我拍拍她的手腕,說:“好啦好啦。意思意思行了,還那麼認真。”

我笑著看她笨拙的樣子。她嘟著小嘴,腮幫子鼓鼓的,一副不服輸的樣子。“嗯——咱們還比什麼?”我摟著她的脖子,琢磨著怎麼再整她一頓。

小惠胳膊向外一格,推開我的手,她又狠狠吃了一塊。因為是生牛肉,沒洗過,她咬的這塊還有斑斑血跡,正好蹭在小惠的唇上。她也不擦,更沒覺得肉的生腥氣。

我有些怕了。肚子的啤酒再涼,也不及我此刻的心寒。我不由打了個冷戰。站起身,扳著小惠的肩膀,大聲說:“小惠你幹嘛呀?!”

“我輸了,就得吃。”

“吃什麼吃?!跟你開玩笑的,你這是咋了?!”

小惠頓了一下,像突然卡帶的錄音機,不太自然。慌裏慌張的說:“啊。喝多了喝多了。”

“快吐出來!”

小惠咽下嘴裏的肉:“這麼貴,不能浪費了。”

“不吃了!”我撂下筷子,說:“剛醞釀起了點小情緒,被你攪亂了。”

我來到窗前,看著樓下一輛挨著一輛爬行的汽車。我扭頭看了一眼,小惠慢吞吞的收拾桌子,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

“不就是你贏了嘛!笑什麼笑!”

小惠眯著眼,嘴角仍是微微上揚,說:“我沒笑呀。”

這一晚睡覺,小惠突然磨起了牙。咯吱咯吱,像撕咬什麼東西。還冷不丁的哼哼哼哼冷笑。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