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熙一離開,燕雲染再也忍不住,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看到被鮮血染紅的錦被,燕雲染絕望了。她亦懂得醫術,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這具殘破的身體不知還能撐多久。她等到了陳煜熙的對她的愛,當她以為可以抓住幸福的時候,上天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她的生命所剩無幾,五年前,她已身心俱疲,凝兒的死,孩子的小產,讓她備受打擊,讓她殘破的身子更是每況愈下。
她怎麼忍心讓陳煜熙再一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軍帳外出現的腳步聲打斷了燕雲染的思緒,燕雲染快速的將錦被翻了過來,遮住血跡。
“王妃,您醒了?”軍醫恭敬的說道。
燕雲染輕輕地點了點頭,鎮定的看向軍醫,“軍醫,我知道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但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不要告訴王爺,我不想他擔心。”
軍醫震驚的看向燕雲染,過了許久才鄭重的點了點頭。
“王妃,適才替你診脈的時候,老臣就知道了你的身體狀況。隻是王爺很為你擔心,所以我不忍將這個事實告知王爺。”軍醫擔憂的看向燕雲染。
燕雲染早已將生死看淡,隻是她真正要麵對死亡的時候,她隻有不舍,這裏有太多他無法舍棄的人。
“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我以為不麵對,有些事情就不會發生,當我吐血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早已藥石無望。”燕雲染笑著說道,她好想見一見涵兒。
“雲染。”一聲急切的聲音打斷了燕雲染和軍醫的談話。
燕雲染和軍醫同時看向帳外,看清來人的身份,軍醫立刻跪在地上,恭敬的喚道:“老臣給可汗請安。”
燕雲染麵色倏地黯淡,冷聲說道:“四哥,我不是說過,不要來找我,不要讓我恨你。”
燕雲染的冷淡讓拓跋真的心瞬間沉到穀底,拓跋真快步走到燕雲染的麵前,將其緊緊抱在懷中。
軍醫識趣的退了出去,留下燕雲染獨自一人麵對拓跋真。
“雲染,四哥錯了,四哥隻是因為太愛你,才會在不知不覺傷害你。雲染,你還願意原諒四哥嗎?”拓跋真哽咽的說道。
燕雲染想要掙開拓跋真的禁錮,無奈失了幾次終是掙脫不開,最終選擇了放棄。
“四哥,孩子已經沒有了。”燕雲染平靜的說道,無人能真正體會她此刻真正的痛苦。
拓跋真渾身猛地一顫,他終是晚了一步,是他親手殺死屬於他和雲染的孩子。
拓跋真輕輕地放開了燕雲染,笑著說道:“雲染,孩子沒有了,我們可以在要一個。”
“四哥,我已經想起了一切。”燕雲染笑著看向拓跋真,再要一個孩子,即使她願意,她也沒有時間。
“雲染,你終是不願意原諒我。”拓跋真痛苦的看向燕雲染,十年前他錯過了一次,十年後,他又一次錯過。雲染就如指尖的黃沙,任他握得越緊,卻流矢的越快。
他不要雲染恨他,卻希望雲染可以留在他身邊。
“四哥,即使我願意原諒你,我也永遠無法愛上你。”燕雲染一字一句的說道,看到拓跋真痛苦的樣子,她的心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樂。在她沒有遇到陳煜熙之前,她與拓跋真之間有太多溫馨的回憶。那些回憶,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