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若臉上淚痕未幹,抽著鼻子給孩子裹好毯子,抱在懷裏輕哄著不搭言。
郝連不以為意,笑著道:“子若,我住在豐州城內,一個大院子,卻缺一個男主人,你可願過去。”
王子若冷冷道:“天下男人多得是,郝小姐不必找我。”
郝連抿唇笑,“可我就是看上你了怎麼辦?”
王子若瞪一眼郝連哼了一聲。
郝連坐到床頭從背後攔住王子若,把下巴放在他肩頭輕歎了口氣道:“子若,其實,咱們倆的緣分也是注定了的。這大半年我想了很多,時間越久,反而越想你們父子,我知道這孩子你肯定會要。我時常擔心你,擔心你性子太倔讓自己吃了苦頭,擔心你還藏在過去的幻影裏不肯出來。子若,我會對你好的,不是責任,是想真的對你好。”
王子若僵著身子坐著,盯著又睡過去的寶寶氣道:“可我不喜歡你這樣的。”
“嗬。”郝連輕笑,“為什麼不喜歡?”
“你就是一呆子,還是見色起邪念的癮君子”
“怎麼這麼說?”郝連疑惑。
“若是君子當坐懷不亂,你呢?你當初是怎麼做的?”
郝連麵上有些紅,那般年紀最是對情事懵懂而渴望的,有一個人投懷送抱,還那般火熱的挑逗,讓她還怎麼淡定?那股火引起來,燒的她都有些神誌不清,一切太過混亂,她甚至不能清楚的憶起當初那場情事是何感覺。
郝連歎口氣,誠懇的檢討,“是我不夠君子。”
“那你走吧,別再來了”
郝連笑笑,起身出了房間。王子若盯著郝連出去的身影忍不住就掉了淚。
孩子和孩子的娘,在他心底還是不可分割的,不管她們以何種方式見麵,何種方式有了寶寶,可她是孩子的娘。他打心底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她像村子裏其他人那般,抱著寶寶親熱的哄著。可是他不過說了一句“你走吧”,她就真的不回頭的走了。
王子若抬袖擦了把臉,心下哼道,終是想甩掉他們這兩個包袱,這下是他自請她離開,她連心裏的自責都沒了,走了個幹幹淨淨。
“怎麼又哭了?”郝連端著水盆進來放到一側的桌子上,轉手接過他手裏的寶寶放到裏側。
郝連打濕布巾給他擦臉,王子若臉上的淚還是不停的往下掉。
“唉,別哭了。我知道是我讓你受盡委屈,我以後慢慢補償你,再不讓你委屈半分。”
郝連抬手擦了擦他的鼻子,笑著道:“把鼻涕都哭出來了。”
王子若哼了一聲道:“我哭我的,與你何幹?把你的手拿開”
“嗬嗬,我擦我的,與你何幹?”
王子若驚訝的看向郝連,微張著嘴一臉呆愣。郝連的目光停在他的唇上,猛地低下頭輕碰了碰。王子若被踩到尾巴般“嗷”的一聲跪坐起來,看怪物般的看著郝連。
郝連抿嘴輕笑,搖搖頭道:“以後就是夫妻了,別再這麼大驚小怪的。”
王子若驚魂未定,捂著嘴挪到牆角。郝連的笑慢慢浸到眼底,拉著被子扔過去,溫聲道:“能嚇成這樣?蓋好了,別著涼了”
“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就已經成了孩子的爹了。”郝連低喃。
王子若裹緊被子依著牆,戒備的盯著郝連。
郝連笑了笑道:“我出去說些事情,一會兒就回來。寶寶你別擔心,不過是貪睡,晚些我找大夫過來,給你們父子都看看。”
王子若盯著門口看了良久,猛地抬手拍向自己的額頭,痛哼了一聲軟軟的趴到被子上。
綠衣在院子裏已經見到了郝連,說了幾句難聽話領著穩公進了屋子。穩公看了孩子,說是吃多了貪睡,睡飽了就好。王子若呆愣愣的像個玩偶般趴在被子上一動不動。
綠衣坐到床邊哼了一聲道:“主子,郝連是不是發達了,還駕了馬車跟了隨從。”
王子若微張著嘴歪著不語。
“呀,主子”綠衣拉拉王子若的胳膊道:“她剛才出了院子,要是走了怎麼辦?主子是不是又罵她了?郝連雖說比不得沈小姐,可是比沈小姐對主子真心呐,到現在還惦記著主子。”
綠衣拍了下大腿道:“唉,不行,我得把她追回來。”說著起身快步出了房間。
郝連迎麵走進來,溫聲道:“這屋填一床被子,今夜我歇這裏。”
綠衣下意識的點點頭,狐疑的看幾眼郝連才轉身去準備被子。
王子若還是那個趴趴熊的姿勢歪著,呆呆的睜著眼睛一聲不吭。郝連見他這般竟忍不住又挑了嘴角,靠過去抱著他坐正,笑著道:“你這是練什麼功呢?”
“與你何幹?”
“嗬嗬,歪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