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學壞樣意羨餘桃 作良媒情殷報李(1 / 3)

卻說當時景帝自從得了那位不愛著褲子的卞妃之後,專以酒色事事,不問朝政。

轉瞬已是改元六年,垂相劉舍,雖非幹材,隻因國家無事,故得敷衍過去。劉舍也自覺沒事可做,乃想了些更改官名的政見出來,條呈景帝。當時景帝已將郡守改為太守,郡尉改為都尉,複減去侯國丞相的字,僅稱作相。於是劉舍為迎合上意起見,擬請改稱廷尉為大理;奉常為大常;典客為大行,嗣又改為大鴻,治粟內史為大農,嗣又改為大司農;將作少府改為將作大匠,主爵中尉改為主爵都尉,嗣又改為右扶風;長信詹事改為長信少府;將行改為大長秋;九行改為行人。景帝當即依議。不久,又改稱中大夫為衛尉。這等五馬販六羊的事情,總算是景帝改元以後的作為。

又過幾時景帝之弟梁王武,奏勃卸任皿相周亞夫謀反,立請將他正法。景帝那時正忌亞夫,即把亞夫拘至,發交大理嚴訊。

亞夫對簿之下,方知因為他的兒子,替他預備後事,曾向尚方買得甲循五百具,作為將來護喪儀器。亞夫事先本未知曉,入獄之後,始由其子告知其事。亞夫當時自然也吃一驚,連忙申辯。大理譏之道:“君侯所為,就算不反陽世,也是思反陰間。”亞夫聽了大理挪揄之言,氣得瞠目結舌,不能對答。於是回到獄中,不肯飲食,一連餓了五天,絕食而斃,應了許負遺言。

“景帝聞得亞夫餓死,也無典,僅封其弟周堅為平曲侯,使承絳侯周勃遺祀而已。王皇後的乃兄王長君,毫無功績,因為裙帶官兒,倒封蓋侯。皿相劉舍,就職五載,濫竽充數,景帝也知他真是沒用,將他免職,升任禦史大夫衛給為相。這樣一年一年地過去,中間又改元兩次。到了後三年孟春,景帝忽得色疥之症,竟致崩逝。享年四十有八,在位一十六年。遺詔賜諸侯王列侯馬各二”,吏二千石,各黃金二斤,民戶百錢,出放宮人回家,不複役使,作為景帝身後的隆恩。

太子徹嗣皇帝位,年甫十六,即位之後,好大喜功,就是比跡秦皇的漢武帝,當下尊皇太後竇氏為太皇太後,皇後王姑為皇太後,上先帝廟號為孝景皇帝,奉葬陽陵。武帝未即位時,已娶陳阿嬌為太子妃,此時尊為皇後,又尊皇太後之母減兒為平原君,連減兒後夫所生之子田盼、田勝,也封為武安侯、周陽侯;所有相禦史等官,一概仍舊,並即日改元。向來新帝嗣統,應在先帝逝世那年改元,以後雖活百歲,不得再有改元情事。自從文帝誤信新垣平侯日再中,始有二次改元之事。景帝別樣政治,不及其父,隻有改元三次,可稱跨灶之子。哪知武帝更是大好子孫,以為改元乃是美事,竟改至十數之多,豈不是一個絕大的笑話。幸而武帝喜歡讀書,雅重文學,一經踐昨,就頒下一詔,命各官吏舉薦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於是廣川人董仲舒,苗川人公孫弘,會稽人嚴助,以及各地稍有文名的儒者,次第被選,盡得要位。這些事情,且不說它。

單說弓高侯韓頹當,平叛有功,未幾病卒,有一庶孫,名叫韓嫣,表字王孫。因他生小聰明,貌似美女。武帝為膠東王時,因見韓嫣的人物,年輕貌美,便把他召來,作為東宮侍臣。一天,武帝因為私調宮娥,適被景帝撞見,當場一頓訓斥,還要罰跪悔過。幸有皇妃卞芸妹緩頰,方始赦免。武帝當時回至東宮,自覺沒趣,正擬去尋韓嫣解悶,忽見韓嫣匆匆地獨向禦園而去。武帝便悄悄地跟在韓嫣後麵,看他去到禦園何事。又因跟得太近,便要被韓嫣覺著,所以離開韓嫣約有半箭之遙。等得武帝跨進園門,隻覺韓嫣一個人,已經爬到一座假山石上去了。武帝就隱在門後,偷看韓嫣上去究作何事。

當時隻見韓嫣撩起羅衫,褪下錦褲,頓時露出一個既白且嫩的玉臀,蹲下身去,病起屎來。武帝心裏暗笑道:“這倒是椿怪事,屋裏好好的廁所,不去出恭,偏要來到假山石上,大撒野屎。”武帝一麵好笑,一麵心裏不禁一動,趕忙偷偷地輕手輕腳,走至韓嫣的背後;待他解完之後,正在束帶的時候,趁他冷不防的,急用手把他抱住。韓嫣決不防是武帝,以為必是東宮同僚,與他戲耍,便大怒罵道:“哪一個狹促短命!”韓嫣剛剛罵到這個“命”字,他的頭已經回了過來,見是武帝,趕忙一麵撿起褲子,一麵又陪了笑臉,對武帝道:“太子怎麼這樣不莊重!”武帝聽了,也不待韓嫣再說第二句,即接口笑答道:“我見了你這個人,委實心癢難搔,自然便情不自禁地而有此舉。你莫多問!”說著,把手向一座牡丹亭上一指道:“快快跟我到那裏去,我有話與你說。”韓嫣聽了一怔,複又把臉一紅道:“那末太子請先往,讓臣到荷花池畔洗手之後,馬上就來。”武帝聽了,不肯獨自先去,卻與韓嫣一同走至池畔。自己停在一株柳樹底下稍待,隻催韓嫣快快去洗。韓嫣就蹲在池畔,正在洗手。武帝又悄悄地走近幾步,竊至韓嫣背後,出其不意,把韓嫣一推。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璞咚一聲,韓嫣早已跌入池中去了。幸而那時正是三伏,池水甚淺,故而不至滅頂。那時武帝也已懊悔,慌忙俯身把韓嫣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