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第二十二章 我真不曉得哪個是好人
我好不容易擠到了列車第12節的門前。這回家過年的人真多！乘務員一看我的票，嚷道：錯嗒錯嗒，不是這趟車。”我把票銜在嘴皮間，雙手剛護在左胸上，便往後拱拱。我想用屁股拱出一條退路來。但我馬上曉得，自己就是有九頭水牛牯的力氣也沒法推退後麵的人群。扶在門梯上的一個胖警察看了，忙朝我叫一聲：還不上來？”還沒容我回話，他便像老鷹叼小雞一樣把我扯上了火車。
還好，聽胖警察說這火車也經停老家縣城，我才大喘一口氣。胖警察突然回過頭問我：“你是民工？”
我嗯了一聲。
“那你的包裹呢？還在候車室嗎？”
“要真是背上個大包裹，不曉得今天上不上得了車啦。反正過完年還要回來上班。再說家裏也不是等包裹回去過年，還指望我帶回──”
後麵還有半句話，我把它吞了回去。我差點抬手抽自己一個耳光。
看看周圍，除了好多雙眼睛盯著自己，還有一雙雙耳朵聽自己說話呢？
我沒抽自己的耳光，因為自己雙手忽地又把左胸抱緊了。遲疑一下，我才問胖警察：“你這身衣服是真貨嗎？”
“什麼意思？”
我朝胖警察扯出一個笑臉。他舔舔嘴皮，側身擠走了。
再看到胖警察時，他給我戴上了手銬。胖警察乜眼認出了我，譏笑著：沒想到我手氣這般好，一扯還扯上了一個殺人嫌疑犯！哼，嫌疑’
兩字也該省略掉，現場擒獲的還會有什麼假貨？”
“你是真、真警察，那求求你，幫我一個忙。”
胖警察瞪瞪眼問：“要我去看看被你捅過的那3個人傷勢怎麼樣？
這裏頭還有一個17歲的妹子。”
我沒在乎這話聽起來是什麼滋味。我急巴巴地把嘴巴拱到胖警察耳朵上說：“警察同誌，我這內襖左邊口袋裏有八千二百三十塊，這是我一年的工錢。不會數錯的，我數過三遍。行行好，你幫我把錢寄回老家。
有筆吧，我寫個地址給你。”
胖警察好像不太願意的樣子。
我急了：“我的警察爺爺──”
“嗯嗯嗯，你這人別亂叫！”
“好好好。有困難找警察麼，這次真要請警察幫我把錢寄回老家去。”
“還想把這錢寄回去？”
“警察同誌，這錢可沒殺人呀。”
“嘿，我是說你這人還不知道怎麼回去。”